妙玉嘟嚷道:“少夫人;您看到了吧?就是這麼一個荒廢的地方;其它人可是不會踏足的;年久未有人居住;萬一有什麼不好的事;那可不好。”
裴子慧卻不那麼想;她不但沒覺得不好;反而興趣十足。看完了前後院;竟然還想進屋子裡瞧一瞧。
“使不得;這個使不得!”妙玉和綠竹趕緊攔在她的身前。“少夫人;這可不能進啊!雖然房子都沒有上鎖;但是多年來都沒有人住了;萬一裡面有個什麼野狗野兔的就是傷不到人;也要嚇您一跳的。再說這房子早就糟了;不結實了;這風雪飄搖的天氣;太讓人擔心了。”
看著她們兩個如此緊張的樣子;裴子慧仰頭就笑;“你們難道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嗎?不知道什麼叫糟爛的房子嗎?我小的時候和我祖父祖母一塊生活;那房子糟到風大的時候房頂的穀草都能被吹跑;甚至連下幾天雨的時候;牆上的泥都開始脫落下來;更別說是房梁;房柱之類的有多糟了。”
妙玉癟著嘴沒說話;綠竹卻眨了眨眼睛;深有同意地說:“怎麼不知道糟爛的房子什麼樣;我們家的房子更糟。有一年家裡揭不開鍋了;母親愁得直哭;在半夜裡就爬起來在房樑上上吊;結果這一吊人沒死了;房梁就壓塌了。”
沒想到綠竹家也這麼苦;裴子慧拍了拍她的肩膀;那邊妙玉卻哭了。
二人都沒看過妙玉落眼淚;不由詫異;妙玉趕緊擦淚;卻是越抹越多;直接哭著道:“我比你們都苦;要不然我也不會六歲就被賣出來當丫鬟。一開始我被賣進了一家染房;那家主人好凶;大冬天的就讓我在井邊洗衣服;手指頭差點沒被冰掉了。不過好在那家最後落迫了;就將我們這些人又賣了出來;我還算幸運;八歲來到了將軍府;從此後才過上一點好日子。”
裴子慧有些心疼地握了握她的手;心疼道:“現在手沒事了吧?”
妙玉搖頭;“沒事。就是怕涼;一涼就又疼又癢。好在少夫人疼奴婢;從沒讓奴婢做過什麼能接觸涼水的活計;奴婢覺得少夫人真是一個好人;不但對我;對我們整個院子裡的下人都好。”
“是;能侍候少夫人是我們的福氣。”綠竹也抹了抹眼淚。
裴子慧笑了笑;心想:自己確實不是一個嚴厲的主子。不過;又何苦為難她們呢;做好本份之事就好。
幾人轉出了悅園;又進了離這裡不遠的怡園。
怡園的建築和麵積都和剛剛看的悅園差不多;只是這裡地勢較底;看起來應該是比較潮溼的。但是這裡院落很整潔;除了幾棵松針;一正房兩廂房之外;院內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在院中轉了一圈;臨出來時裴子慧問妙玉;“這院子有水井嗎?”
妙玉四周望了望;“回少夫人;肯定會有的。可能是被積雪蓋住了;再者就是多年沒人居住;水井也就多年沒人使用;能不能用還不知道了。”
妙玉雖然不知道裴子慧問水井做什麼;但做丫鬟的本份就是不該問的不問;所以看上去一點不好奇的樣子。
倒是綠竹忍不住了;因為她畢竟做丫鬟的時間短;經歷的也少。有些事沒有想得那麼複雜;直眨著眼睛問:“少夫人;您來這挨個園子看;又問水井;您這是要?”
裴子慧笑而不語。
綠竹仍不甘心;心裡飄過一絲驚恐;眼睛就瞪得老大;“少夫人;您不會是想搬到這來住吧?我可聽說咱們暖秀閣是為給大少爺成親專門修葺的。再說您老往這沒有人的地方跑;大少爺可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時間久了;連丫鬟也知道顧青城對她是非常疼愛的。
裴子慧本不想解釋;但為了寬綠竹的心;只好道:“不會;我不會過來住的。現在就是來看看;待天暖和了;再常常來走動一下就好。”
“啊?”綠竹仍舊不解;勢有刨根問底之態;“少夫人;奴婢不明白為什麼要來這走動。這裡;這裡……”她目光掃向四周;露了恐懼之態;“這裡可是都沒人來的;奴婢認為還是不來為妙。”
裴子慧沒覺得煩;妙玉卻聽不進去了;趕緊對綠竹使了個眼色;“少夫人自有少夫人的想法;哪是咱們做奴婢的能輕易揣測的;少夫人說來就來;讓你跟著來你就跟來;不讓你來你就在院子裡好好幹活就是。”
綠竹也警覺到了自己失言;低著頭不說話了。
接下來三個人又將另外兩個園子也瞅了一遍;大至同前兩個差不多;面積較大;不但建築物很少而且破舊;同樣植物也少。唯一好一點的就是憩園之內的房子較新;看樣子是近年內曾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