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瓶是創傷藥,無論哪裡傷了,只要灑上這些藥粉就會立刻止血,並有消炎的功效。以前你在家的時候,總是有些磕磕碰碰的,當時我也不懂醫,也不會給你治,我記得有一次在山上你的腿被樹根劃傷了,出了好多的血。那個時候也不懂,所以就用一些止血草止住血就算了,也不知道留沒留下疤痕。”
裴子慧吸了吸鼻子,“沒有。”
“那就好。”楚牧又拿起另一個藥瓶,搖了搖,“這瓶裡是我自制的藥丸,專治平時的頭痛風寒症之類的,你若是著了涼或者吹了風,感覺到不舒服了,服上兩粒即刻好轉。”
拿了好多藥,說了好半天,楚牧才總結性地說道:“我能想到的,我都給你備下了。小病小痛的找出來吃一吃就好了,吃沒了再來找我拿,總比用別人的藥放心。為了怕你記不住,我把每瓶藥上都貼好了標封,還備註了此藥是管什麼用的。”
“知道了牧子哥。”面對這無微不至的關懷,裴子慧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儘管拼命壓著眼底的淚水,但還是無法抑制的奪眶而出。
第210節 鬧劇
“別哭,別哭!”楚牧雖然猶豫,但看她梨花帶雨終覺心疼,控制不住地用手輕撫她的後背,緩聲叮囑:“將軍府是高牆大宅,這些年我和師傅給那些富人家的太太小姐們診病也多少了解一些,不是那麼容易的。”他頓了頓,又道:“好在顧將軍是個疼你的,我也就放心了不少,你別委屈了自己就好。”
望著眼前這個如父如兄如友的異性哥哥,裴子慧只有拼命控制淚水,拼命點頭。
可有的時候,人如果碰到了一個淚點,特別是女人,那眼淚就如衝破了堤壩的洪水,很難止住。
她哭,並不是因為後悔嫁給顧青城,更不是因為後悔進入那個大宅。只是這古代的女人一旦出了嫁,面對的就是一種與自己之前的生活完全不同的生活軌跡。
特別是像她這樣反差極大的。從一個無拘無束的農家女,一下子變成了深宅大院內的將軍夫人。
別人說她是麻雀變鳳凰,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適應。特別是離開父母兄長之後的日子,顧青城不在的時候,她就有一種莫名的孤獨感。
那是一種孤立無援又常伴著無助的日子。所以今日再次感受到楚牧這種無微不至的關心,裴子慧不由得感動起來。
“妹妹,別哭,別哭。”對於她的眼淚,楚牧似乎也無助起來。
努力了好半天,她才終於擠出一個笑容。道:“牧子哥,你看我都出嫁了。大哥在國子監讀書,成親之事一時還說不好,倒是你若遇到心儀的姑娘,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現在咱們家的日子好了,爹還是不愁給你娶個媳婦的。”
“我知道。”楚牧出奇的冷靜。“這種事要看緣分,以後再說吧!而且男子漢志在四方,我現在不想成家之事,只想多多和師傅學習醫術,多多救人。”
裴子慧滿臉敬佩之情,“牧子哥,你會是一個好大夫。”
“為何?”楚牧問她。
“因為醫者仁心,你既一心向醫。又有一顆仁愛之心。”
他一笑,露出一排整齊亮白的牙齒,“師傅說,醫者要慈悲為懷,救世濟人,以拯救天下蒼生為責。我學了師傅的醫術,自然要承了他的行醫之道。”
剛說到這兒,裴子洋蹦蹦跳跳地推門跑了進來。腦袋一歪就道:“姐姐,姐姐……家裡來人了,娘讓你去廳裡。”
“是誰?”她將裴子洋拉到身邊。
裴子洋眨著大眼睛。數著手指頭,一一報了上來,“祖父,大伯父,大伯母,還有三叔和三嬸。小姑,還有子蓉姐姐。”
按照蘭家溝當地的風俗,閨女出嫁歸寧時,都要拿著禮物去有血親的親戚家裡走一走。裴子慧回來時,禮到是沒少帶,也正猶豫要不要去祖父那邊走動一下,對於一家人面子上也過得去了。
沒想到他們卻來了,似乎唯獨少了葉氏。
裴子慧和楚牧匆匆結束談話,帶著裴子洋一起去了廳裡。
此時裴玉在廳裡已經落了坐,正端著段氏送上的茶碗小口的品著。
裴子慧進了廳堂,和剛來的幾個人一一說了話,段氏就帶著幾個女人去了東次間,圍在一起,一邊做著針線,一邊聊天。
本來宋玉梅是有意躲避甄柳的,但一想著自己都要成親了,心裡也就坦蕩了許多。
肖氏一邊納鞋底,一邊往裴子慧身邊湊了湊,滿臉堆笑地問:“子慧,將軍府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