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彩繡著並蒂蓮,也是當下京中比較流行的繡法,斜開襟,窄腰寬袖,穩重而不失妖嬈。她之前從未穿過這等衣服。不免也有些新鮮。就笑著問:“這衣服是誰準備的?”
“是太夫人特意為您準備的冬衣。”小丫鬟笑著說。“一共有三套。其中這套最為光鮮亮麗。”
“那好,就這件吧!”裴子慧欣然答應。
妙玉亦笑,“少夫人好眼光,那奴婢就按這件衣服的顏色給少夫人搭配頭飾了。”
裴子慧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又有一位丫鬟上前。和前面拿衣服的丫鬟一起為她脫下身上的喜服,準備換上這件太夫人準備的冬裝。
兩個小丫鬟都是十三四歲的模樣,不但相貌清秀,脫衣手法也嫻熟,動作極為輕緩利落,妙玉笑著說道:“少夫人,她們兩個都是夫人精挑細選買進府上侍候少夫人的。”
裴子慧又打量了她們一眼,輕聲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回少夫人的話,奴婢叫綠竹。她叫採微。”綠竹答道。
“怎麼,她自己不會回話麼?”裴子慧詫異地看著綠竹。
被她這麼一問,綠竹頓時慌亂起來,忙跪下道:“奴婢該死!不該多嘴,請少夫人恕罪。”
採微一見。也跟著一同跪了下來。
其實裴子慧真的就只是隨便一問,卻不曾曉得害得兩個丫鬟如此慌亂,竟然還下了跪。在她眼中這未免有些大提小作,但是在妙玉和兩個小丫鬟的眼裡,可是必須這樣。
她笑了笑,儘量隨和地說:“什麼該死?我不過這麼隨口一問罷了。快都起來吧!”
兩個小丫鬟這才看著她的眼色站了起來。
此時她的衣服已褪下,妙玉見綠竹說錯了話,趕緊上前親自為裴子慧穿冬衣,並且在裴子慧不注意的時候,向綠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綠竹只好白著小臉退到一邊去了。
這衣服雖然是冬衣,但卻極盡輕柔,穿上之後竟有飄然的感覺。
穿完衣服,看著妙玉在自己頭上輕柔地梳理著,裴子慧便放鬆下來,又對側立在一旁的綠竹說道:“我只是讓你們自己答話。我喜歡機靈的人,該怎樣就是怎樣,以後只要你們忠心於我,我自然會厚待你們。”
綠竹等人聽得頻頻點頭稱是。
“她的名字不妥。”裴子慧指了指一直沒說話的采薇,“我聽聞咱們府上有一位表小姐叫聶薇涼……”
“奴婢疏忽了,少夫人英明!”妙玉慌忙跪下,忙不迭地自責,“在少爺準備大婚的時候,夫人就將奴婢安排到暖秀閣當差,當時管家將他們兩個送來的時候,我聽著名字實在不雅,所以就給她們重新取了名字,卻忽略了她的名字與表小姐的名字有重字,雖然音同字不同……”
“那也不行,”裴子慧攔住她的話,又道:“不過以後在意就好;起來吧。”
妙玉謝了,起身繼續為她梳理髮髻。
裴子慧纖纖玉指指向採微,柔聲道:“以後你就叫晚秋可好?”
晚秋連忙跪地謝道:“奴婢謝少夫人賜名!”
裴子慧一笑了之。
不一會兒的功夫,妙玉就為裴子慧梳妝打扮齊全了。
她立於銅鏡之前打量著自己,不覺暗暗驚豔。從前在家中之時,她一直穿著隨意而又樸素,甚至是髮絲間幾乎不戴任何飾品。偶有的幾件光鮮衣服,幾乎都是顧青城送她的。
如今一夜之間,自己竟要改變多年來的穿衣習慣,不但每天都要精心修飾,還要儘量穿得莊重得體。若是沒有個人在身邊提醒著,幫襯著,恐怕她還真是弄不好。
玫粉色冬裝在身。繡了荷花的雪白披肩,更顯出她細腰削肩的婀娜身姿;妙玉手下的如意髻簡單而不失莊重,鑲了明藍色寶石垂了金絲流蘇的銀簪子斜插在髻上,加上稀疏鑲貼在兩鬢的絹花瓣,更是襯得自己光彩照人;而那張本就有著精緻五官的臉上略施粉黛後,越發顯得面若桃花,美不勝收。
裴子慧很是滿意這樣簡單又莊重的打扮,心裡暗自佩服妙玉的手藝極好。
穿戴打扮完畢之後,裴子慧望了望內間,顧青城躺在塌上依舊一點動靜還沒有。妙玉就道:“少夫人。時辰還早。整個府上的主子們幾乎都沒有起塌呢。想必您是在家中的時候早起慣……”
妙玉沒說完。趕緊捂了嘴,小臉頓時就白了。
她後面的話肯定是要說,鄉下地方一般起的都早。
“是呀!我們鄉下一般起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