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也將準備好的果樹苗捆上馬背,回了蘭家溝。
其餘幾人一同南下去高陽城,為了儘快趕路,裴子慧依舊與顧青城同騎一馬。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馬蹄聲響個不停,很快便將京城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然而馬兒跑得越來越快,有風聲在耳邊呼呼吹過,裴子慧散落在肩頭的長髮被微微吹起,十分飄逸。偶爾遇到個轉彎之類的,她還是會坐不穩,每到此時顧青城總是貼心地將她穩穩地摟進雙臂之內,她便覺得安全了許多。
馬背上的時間過得很快,諸多風景都被他們遠遠地丟在了後面。不知不覺中天已擦黑,三人如預期般,日落之前抵達至高陽城。對於裴子慧而言,雖然她知道身後的人在一直極力地保護著自己,但這一小天的馬上顛簸,使她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不是一個腰痠背痛可以形容。
進入城內,行人漸多,顧青城漸漸收住馬速,“累嗎?”他在她耳邊輕聲問著。
“嗯。”她無力地點著頭。
“小六子,我們找客棧休息。”顧青城回頭吩咐著。
“好嘞,”小六子高聲應著,正欲催馬向前,卻發現數米開外圍著一大群人,並傳來陳陣的嘈雜之聲,不由將幾個人的目光同時吸引了過去。
顧青城翻身下馬,又將裴子慧抱下馬後,緊緊拉著她的小手向前走。對於他們來說,這高陽城可真是人生地不熟了,所以就連顧青城也不敢大意,扯著她的手一刻也不肯鬆開。
幾人擠過了人群,只見一位面目清秀,年齡約十四五歲的紫衣小姑娘,正死命地抱著一位肥漢的大腿大聲哭嚎不肯鬆手。
“賤人,趕緊跟我上轎回府,不要在這裡哭哭啼啼的丟人現眼。”肥漢粗魯地抓著小姑娘的頭髮,就欲往轎上扯去,他稍一用勁,頓時小姑娘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裴子慧心頭一驚,看向顧青城,意思在問,這是怎麼回事?顧青城握著她的手,示意她別動聲色,看一看再說。
“求你,求你放過我,求你……”紫衣姑娘見他扯著自己頭髮的手,微微有些放鬆,忙放開肥漢的大腿,繼而跪倒磕頭如搗蒜。
“放過你?”肥漢一張肉餅似的大臉盤上,飄著無數個不可思議,隨即大笑出聲,“老子花高價錢買你,怎麼可能放過你,你還是趕緊乖乖上轎,跟我回府做我的九姨娘吧!”
哪知紫衣少女死命不從,不但拼命搖頭,任他這般折磨,也是死活不肯上轎。
肥漢見此不禁惱羞成怒,飛起一腳就將少女踢到了路邊早已收攤的麵攤子上,不但將人家的攤位撞得零零落落,連桌椅也散了架。再看紫衣少女,已是手撫胸口,口鼻噴血,奄奄一息之態。
“住手!”裴子慧平生最見不得的就是男人打女人,強勢欺負弱小。她大喝一聲衝出人群,憤怒地指著肥漢子說道:“沒王法了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你這個欺男霸女的肥男人居然如此囂張?”
“哪個不要命的出來管閒事?”肥漢人高馬大,雙目圓睜瞪著出來管閒事的裴子慧。
裴子慧沒有理會他,而是跑過去,先將攤在路邊的紫衣少女扶了起來,才抬首質問道:“她不想隨你過府做九姨娘,你還搶親不成?”
肥漢很是囂張,一副凶神惡煞之態,“她是老子花高價在妓院買的,正急著回去度*宵,你是哪裡來的黃毛丫頭,竟然出來壞我馮十八的好事,信不信老子我對你不客氣。”
“你花了多少銀子,我給你,只要你能放過這位姑娘。”裴子慧心下琢磨了,一看這位自稱馮十八的人就不是什麼善主,她定要救救這位可憐的姑娘才行,反正身上是帶了銀子的。
肥漢馮十八露出一個嘲諷般的仰天大笑,“銀子,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那您想怎樣?”裴子慧的俏臉有些扭曲。
“想怎樣?”馮十八露出一臉邪惡的笑,斜眼色眯眯地瞟著裴子慧的俏臉,“老子對你倒是挺感興趣。年齡雖然小了點兒,帶回去先當丫頭使喚也不錯。”說罷大踏步過去,伸手欲去端裴子慧的下巴,手還未觸及肌膚,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擊中手腕,剎時間整個手臂傳來痠麻疼痛之感,不由得大叫出聲,眼神四周掃視著大喊:“誰?是誰暗地裡傷老子?”
“是你爺爺傷的你。”小六子一臉平靜地用手指了指顧青城。
馮十八怒眼瞅著顧青城,開口大罵,“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連老子你也敢動,信不信老子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說罷抽出腰中彆著的短刀,直奔顧青城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