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是微微“哼”了一聲,身子稍一活動,扯得傷口巨痛無比,不由得又“啊喲”叫了一聲。
“顧大人,你醒了?”裴子慧見他突然醒轉,心中大喜。
雖然他受了很重的傷,但是有一個活人陪在她身邊,她自是不會那麼害怕了,也覺得夜沒有那麼黑暗了。說著話,她卻又發覺自己的兩滴眼淚滴到了他的魂角邊,心中大窘的同時,忙伸手掏出帕子,想給他擦,剛伸出手,卻被顧青城的右手給牢牢握住了。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低聲說道:“小姑娘,你哭什麼?”
“我,我,”被他看到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本就不妥,他又這樣一問,裴子慧就更緊張了,漲紅著一張臉,想了半天才說道:“我哭,是因為我怕啊!”
“怕我死?還是怕剩下你一個人?”顧青城窮追不捨。
他都傷得這樣嚴重了,裴子慧自然不會說他不愛聽的話,於是重重地點著頭,說道:“當然兩樣都有,你是我們鳳陽縣的縣太爺,而且還是一位不錯的縣太爺,所以我自然怕你死,也怕剩下我一個人。”
顧青城勉強笑了笑,說道:“人覺得怕什麼,往往就容易來什麼。恐怕真要剩下你一個人了。”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說道:“還好,用不了太久天就亮了,到時候你帶著那婆婆的寶貝,就騎著馬下山去,回了村裡就安全了。”
“我怎麼能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呢?”裴子慧一臉正氣,“你現在受了傷,別說那些壞人知道寶貝在你手裡隨時會追來,就算是來個傷人的動物,以你現在的情況也是能隨意傷你的,所以我堅決不能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小姑娘,還挺有義氣的。”顧青城咧嘴笑了笑。
“我不是小姑娘了,不要總以為我小。”裴子慧一臉正色地糾正他。
“不小?”顧青城斜眼睨著她,“不小是多大?剛才還在哭鼻子,現在又說不小。”
裴子慧眨了眨眼,不服氣地說道:“不一定只有小才會哭鼻子吧?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也一樣會哭。”
“你就是小,年齡小,個子小,膽子也小,所以才會哭。”顧青城的話帶著一絲調侃的味道。像是小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又像是一個長輩在玩笑一個晚輩。
裴子慧見他已經被傷口折磨得滿頭大汗,告饒一般地攤了雙手,說道:“好吧,我小,我小!我年齡小,個子小,膽子也小,你滿意了吧?現在你總該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了吧?”
“天還沒亮怎麼看?”顧青城問道。
“找些樹枝一堆火,既可以取暖,又可以照明。我還能借著光亮幫你處理一下傷口。”裴子慧認為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是聰明之至。
無奈卻遭到了顧青城的當頭一棒,他斜了她一眼,輕聲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怕那些壞人追來的慢,還要在烏漆抹黑的夜裡上一把火,直接給他們傳個訊號出去。”
裴子慧當時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那怎麼辦,你的傷那麼嚴重,那支箭就一直插在上面嗎?還有其它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口,流血過多怎麼辦?”
“我擔心的不是流血過多。”他頓了頓,又說道:“小姑娘,我左肩中箭的地方,現在痛得十分厲害,我在擔心這箭會不會是浸了毒的。”
“浸了毒?”裴子慧聞毒色變,“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大聲嚷道:“那些人不會那麼狠毒吧?箭上還浸毒?”
“這也難說,總之是疼得厲害。”顧青城咬著牙似乎是想移動一下身體,但因為每動一下,那傷口都如撕裂一般,疼得他難以承受,幾乎暈撅過去。箭桿雖細,恐怕已經深射著骨,痛得他肩上猶如被砍了數刀一般,讓他不想再動第二下。
“既然疼,就先不要動了。”裴子慧看著他吃痛的表情,心中不忍。
“再不動一動,恐怕我要凍到這裡了。”
“啊?”裴子慧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顧青城又道:“傷口疼得我出了不少的汗,汗透了衣服,漸漸涼了,就會結冰。結了冰就會和地面的雪層凍到一起。若是我不來回動一動,恐怕到天亮時你都無法將我扶起來了。”
裴子慧一聽,側隱之心立即湧起,上前握著他的大手,就給他哈著熱氣,“那你一定很冷吧?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顧青城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但是裴子慧覺得這樣還不妥,想了想焦急道:“要不我們下山吧,有毒也好,無毒也罷,總要下山去找郎中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