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路上遇到什麼意外。
大草甸子上不乏危險的動物以及強人出沒,所以,西遠和栓子行的小心翼翼,事先都打探好路途,寧可少走,也要避開危險。
每晚,或住在客棧或借宿於農家,北方曠野的風從窗前刮過,讓人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與孤單。
即使這樣,他們中間還是走錯了一段路,繞了個大彎,終於在第十五天上午,到了永寧關外。
望著城頭上“永寧關”三個大字,西遠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到了!
他心裡非常焦急,生怕他找來了,衛成卻又離開,如果那樣的話,再有成子的訊息,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兩個人透過盤查,進到城中,找到了自家的藥鋪。西遠派來的掌櫃姓姜,叫姜興,家裡有老婆和一個兒子,如今被西遠安置在濱江府,也是變相扣在手中的人質,因此,倒不怕姜興不忠心。
姜興看到西遠和栓子,大吃一驚,沒想到主人竟然能夠親自找來,看來這個人的確很重要。如果自己提供的訊息準確,那麼真是奇功一件了。
西遠很著急,草草吃過飯,洗漱了一下,換一身乾淨衣服,沒有休息,就和栓子來到永寧關軍營駐紮之處,可是,這裡警衛森嚴,守門的兵士如狼似虎,兩個人連營門口附近都到不了,哪裡能夠打探到什麼訊息,費盡了口舌仍然一無所獲。
心裡焦慮加上失望,西遠愣愣地望著遠處營門口隨風飛展的旗幟發呆。天色堪堪將黑,栓子勸了好久,西遠才不舍的迴轉。
一路跋涉,行程艱辛,從未吃過這麼多苦,西遠黑瘦了許多。一腔欣喜,滿懷希冀,以為到了這裡馬上就可以找到衛成,如今無功而返,躺在炕上,西遠久久不能入眠。
連著去了幾天,仍是無果,西遠整個人呈現一種疲憊而又焦慮的狀態。
慢慢地,衛成剛剛離家後,心中那種誠惶誠恐歇斯底里的情形又有些冒頭,他很怕那種:那個人明明離你很近,明明只要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留住,卻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又一次從生活中消失從生命裡離開!
這種患得患失無力挫敗之感,使得西遠越發憔悴。
栓子一看這樣不行,忙勸東家,讓西遠每天在藥鋪裡候著——如果那個人是衛成的話,他既然曾經來過,並且知道這是自家開的鋪子,那麼有可能還會再來,所以,莫不如在這裡守株待兔;栓子自己則每天去兵營門口等候,衛成跟他熟識,看見他當然能夠認出來。
西遠聽了,覺得栓子說的對,不然他們都去了兵營,成子卻來了這裡,反而會錯過。
這樣等了兩天,還是沒有衛成的一點訊息,西遠的心沉到了谷底,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日午後,西遠站在藥鋪外幌子下,撥弄著丁丁作響的風鈴,雙眼毫無目標地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永寧城是邊城,街上沒有彥綏繁華,人們的腳步或匆忙或緩慢,或焦急或悠閒,地上的影子分分合合,膠疊著交錯開,彷彿有人在你的生命裡燦然出現,卻又始料未及中倏忽不見。
在這暮春時節的西北邊關,聽著商販們與彥綏口音稍異的叫賣聲,西遠心裡湧起一陣陣蒼涼,所謂人群中的孤單不過如此。你想尋的人尋不見,你想等的人一直沒有出現!我還要尋多久,還有等多久呢?心力憔悴中,西遠感到無比的無望與疲憊!
此時,街市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出現了一陣波動,但是沒有什麼驚慌,人們自發的將路中間讓開,一隊鐵騎飛馳而來,想來是出關巡視從此路過,馬上之人身著鎧甲披著戰袍,配著虎頭形箭袋,真個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讓人望而生畏。
當先之人紅馬紅袍,本已從藥鋪前經過,突然回首,撥轉馬頭,馳至西遠面前,神情似悲似喜,飛身下馬,一把抱住西遠,顫著嗓音喊了一聲“哥!”
“成子?你是成子?”西遠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是我,哥,我是成子啊!”衛成抱著哥哥原地轉了好幾圈,閃著淚花看著眼前的人。
“成子,哥可算是找到你了!”西遠也不嫌丟人,站在鋪子前,兩手抓著衛成的胳膊,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
“哥!”衛成將哥哥摟在懷裡,下巴抵著哥哥肩頭,一會兒功夫,西遠頸間就溼了一大片。
“大哥,這是咋回事啊?”哥兩個正抱頭痛哭,突然一個大嗓門在兄弟倆耳邊響起。
衛成大手在自己臉上胡嚕了一下,拿袖子給哥哥擦了擦眼淚,然後笑著跟身後的人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