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肉裡面燉的土豆吃,只有小舅夾了幾筷子,還被姥爺一筷子打在手上,“吃,吃,就知道吃,跟孩子們還搶食。”
“哎呀,您這是幹啥啊?成天看我不順眼,您這外孫子是親生的,我是撿來的吧?”小舅也沒看出來多生氣,跟姥爺嚷了一句繼續往嘴裡夾菜吃。
“饞得跟狗似的,咋有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姥爺嘴裡嘟囔。
西遠還疑惑呢,不是饞貓饞貓嘛,應該說饞得跟貓似的才對啊?
“你姥爺家以前養過一條狗,你小舅可稀罕了,那狗也聰明,就是可饞了。”西遠娘看出西遠的疑惑給解釋道。
西遠這邊一聽還沒樂呢,西韋那邊先嘎嘎嘎地笑開了,他來姥爺家很放鬆,姥爺家所有人都很疼他。
“韋啊,吃飯時候別樂,看嗆著。”姥娘這時候才出聲,她脾氣好,看姥爺管小舅也不生氣。
好吧,看著這樣的姥家人,西遠是又無奈又生不起氣來,真如奶奶說的,他們心腸好,有一斤肉不會給你吃八兩。可是,西遠寧可不吃那些東西,也不希望姥姥家是這樣子啊,你給他們多少東西他們都存不住啊!
躺在炕上,聽著院子裡掛在黃瓜架下,小舅給西韋和衛成捉的蟈蟈的叫聲,西遠翻了個身。
晚飯前,西韋拿著大舅給編的蟈蟈籠跟哥哥顯擺了半天,西遠也終於從大舅的手藝中體會出,為啥西韋因為這個和他慪了半天氣。
大舅的蟈蟈籠的確編得好,用麥稈編的,條紋很均勻,還隱隱約約編出一個楊樹葉子圖案,西遠覺得大舅有一種藝術家的氣質,不過沒有受過相應的教育,在這鄉村裡也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過早飯,西遠和衛成一起,跟著大舅和父親把姥爺家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通,院子打掃乾淨,屋裡東西規整整齊。
忙了一上午,吃過午飯,西明文也沒歇著,和大舅一起趕著驢車去鎮上了。天氣現在有些熱,肉什麼的不敢買太早,怕放壞了。
“娘,你不說我二姨他們昨天就能來嗎?”西遠問母親,明天就是姥爺生日了,怎麼當閨女的還沒來呢?
“估計是掐時間唄,來早了又得幹活又得幫著張羅,怕你姥家再缺啥少啥讓他們花錢給買唄,成天嚷嚷自己家過得好,也沒看他們搭幫點啥,過年給你姥爺買點糕點就算是看到東西了。”西遠娘對這個大了自己十歲的姐姐不怎麼感冒。
還真打他娘這個話來了,快吃晚飯時候,老爹和大舅從鎮上已經回來,西遠他們正在院子裡卸東西,二姨一家來了。
“這咋買這麼些東西啊?”二姨個子很高,長得也有些像姥爺,說話是個大嗓門。
“啊,正好去鎮裡就都給買了。”西遠娘不鹹不淡地回到。
“淨瞎花錢。這得多少錢啊!”二姨可能以為是姥爺家拿的錢。
“我們老爺子老太太給拿的錢,說是給咱爹過壽,我想著也花不了,咱爹他們缸裡米也沒多少了,就讓他爹多給買了些糧食。”
“啊,這些米夠吃到老秋了。”二姨一聽說是妹子家花的錢,不再歪纏,他們一家也來四五口,就拎了兩包糕點。
“這是小遠吧,那個是……?”二姨站在車前看西遠他們往下拿東西,看見衛成,問道。
“我家老二,成子,叫二姨。”一直沒吱聲的西明文開了腔,他也瞧不上連襟這一家子,進院子這麼半天,都往那一站,沒有一個幫把手,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二姨。”衛成招呼了一聲,跟哥哥拿著東西往屋裡走,西遠衝那一家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哎,你說咱嬸他們,年年過日子年年糧食不夠。”二姨又開始編排起姥娘,姥娘進門時候她都挺大了,這麼多年也沒叫過娘,只叫嬸子。姥娘脾氣好也不計較。
“你家過得比我們都好,沒事搭幫點兒唄。”西明文有點看不順眼,那是他媳婦的親孃,自己媳婦在外人面前被擠兌,是個男人就受不了。
“好啥好,就湊合過唄,我家糧食也是將將夠,不然就給咱爹拿來點兒了。”二姨被西明文一嗆有點不樂意,轉身領一家人進了屋子,兩個表兄都趕上小舅大了,也沒說留下來跟著忙活忙活。
好在沒他們在跟前礙眼,西遠他們慢慢悠悠地把車上東西搬完,一家人都默契地不想快乾,幹完還得應付二姨他們。
幹完活,西遠也沒進屋,領衛成坐在院子裡看大舅編蟈蟈籠,大舅瞧西韋和衛成對他的蟈蟈籠愛不釋手,打算多編兩個給孩子們拿回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