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時一閉眼,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就在他眼麼前眨啊眨。
後來實在憋不住了,衛老二跑到黑瞎店,正好和出來抱柴禾的成子娘撞個正著。可是,不管他怎麼討好,成子娘都不理他,衛老二又生氣,又惱火,心裡又實在放不下,下了狠心,你不是不搭理我嘛,我咋也得想招把你弄到手。
從那以後,衛老二沒事就往黑瞎店跑,悄悄的跟著成子娘,終於在夏天的一個午後,趁著成子娘一個人在地裡幹活的時候得了手,一直到現在他還能想起成子娘憋著聲音痛哭的樣子。
人後來是娶回來了,可是,媳婦跟自己不一心,衛老二也明鏡地知道。後來,他有一次去集上,碰到黑瞎店村的村民,拉了一會兒話,才知道成子娘當時在村裡相中了一個小夥子,本來兩家都準備定親了,後來叫衛老二橫插了一槓子。
衛老二聽了,越想越生氣,回家看見成子娘冷淡的一張小臉,怎麼瞅怎麼來氣,特麼的,沒成親就給老子戴綠帽子,這婆娘就得收拾。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後來打成子娘就成了家常便飯,那樣下狠手打,成子娘也從來沒跟他說過一句軟乎話,成子這點倒是和他娘挺像。要是有一句,衛老二有時候想,有一句軟乎話,他是不是就不會再打了,成子娘也不會想不開了。
成子是親兒子,他是知道的,可是,那時候就是著了魔,看不上媳婦,媳婦沒了,又看不上他留下的孩子。
如今,看衛成長大的模樣,像大野地裡直溜溜的小白楊,衛老二有時候想跟孩子說上兩句話,不過那孩子根本就不招他的面,看見他了,轉身就走,或者迎面碰上,那雙眼睛看他的樣子,比他娘還寒。
村裡人現在背後都說他糊塗,好好的兒子給了人家,有他後悔的那一天,這些衛老二都知道。西家,西家那個小崽子,要不是他當初跑自己家來把成子勾引走了,成子哪裡不會認他這個當爹的,衛老二恨恨地想。
“娘,我要提燈籠。”小兒子的聲音拉回了衛老二的思緒。
“上哪兒給你弄燈籠去,要不讓你爹給你做一個?”媳婦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我不要,我不要,我爹扎的不好看,我要衛成拎的那樣的,眼睛會動,上邊還有小風車!”這孩子開始撒潑打賴。
“特麼的,再要燈籠我踹死你,給我起來,再給地上滾一個我看看!”不提衛成還好,一提衛成衛老二的火騰地就起來了。
小兒子一看他爹發火了,連滾帶爬地往裡屋跑,衛老二雖然沒打過他,可是真發起火來,他還是害怕。
“你說你,大過年的跟孩子發啥邪火?”衛老二媳婦看兒子讓他爹嚇得害怕樣,心疼了。
“娘,我就要燈籠,衛成的那個可好看了。”小的還挺堅持。
“那個得上鎮上才能買,得過了初十萬德鎮才能有集,到時候娘給你買,啊。”衛老二媳婦看兒子一腦門的汗,一邊給擦一邊安撫。
“娘,你給他買燈籠,不給我買新衣服,人家喜鵲過年還買絹花了,我都沒有。”醜丫頭一聽他娘要給弟弟買燈籠,馬上不幹了,她今年都十二了,正是愛臭美的年齡,過年時候,村裡別家像她這麼大的閨女都買新衣服了,可是,她娘說今年家裡錢緊,啥也沒給她買,她都跟娘慪了好幾次氣了。
“買,買,買,就知道買。擱啥買!”衛老二媳婦罵道。
“我不,我就要買,就要買。”醜丫頭鬧道。
“特麼的,都給我消停點,吵啥,整急眼我一人一鞋底子。”衛老二越看越鬧心,一下子發了火。
“哎呦,大兄弟,這是幹啥啊,大過年的吵吵嚷嚷的?”西家東院鄰居,從老大一開門進了屋,他現在和衛老二走的比較進。
幾家歡喜幾家愁,西家今年過年比往年還熱鬧,家裡日子好了,生活沒啥太大壓力,可以好好過個消停年。
新衣服新鞋,好吃的好玩的,樣樣都不缺,不過,都不是錢太多的,要是花錢太浪費,不用別人,奶奶那一關就準保過不去。
“哥,等萬德鎮有集了,你領我和二哥再去逛逛唄。”西韋現在求著大哥了,所以說話還比較乖。
西韋和衛成現在都有點小叛逆,這點西遠能夠理解,孩子要長大了,都會有個叛逆期,他自己曾經從這個時候過來,有切身體會。
西遠覺得,一個孩子在該叛逆的時候沒叛逆,一定是家裡條件不允許,或者因為物質,或者因為精神,總之,沒有叛逆期的孩子,成長的過程有所欠缺。
因此,對於西韋和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