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訂了親事,但婚前做下這種事還是會被人說上一句傷風敗俗的。
“不想這一次過後她就珠胎暗結。原本我們兩個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因為我們很快就會成親,就將這件事瞞著雙方父母。可是那個時候當今皇帝剛剛登基,因為皇位是從他自己女婿手裡搶奪來的,他甚是忌諱別人在背後說這件事。而我父親心中其實是很不認同這件事的,所以那一日同幾個好友吃飯的時候,酒後無意中就吐露了這幾句心裡的話出來。被秀靜的父親聽到,擔心這件事被他人知道會牽連到他,索性向皇上告發了我父親,好撇清他自己。皇上聞言大怒,但念及我父親西征立有大功,便只是將我們一家遠遠的貶謫到這雲南來鎮守,終生不能回京。”
“離京之前我曾去過寧府,請求秀靜的父親讓秀靜跟著我一起離京去雲南,卻被她父親當場告知兩家的婚約不算數了。而我父親心中也恨極她父親,如何肯再讓我娶秀靜?見我不從,就叫人將我關了起來,離京那日更是讓人將我綁起來直接塞到馬車裡面。”
說到這裡魏衍的聲音哽了一下,想必是因為又想到了當年的場景吧。
屋子裡面也沒有人說話,都在靜悄悄的聽著他說這些前塵往事。
“我到了雲南不久,心中仍然放不下秀靜。旁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腹中可是懷了我的孩子的。就瞞著父親,偷偷的遣了兩個心腹人回京城打探訊息。過了幾個月,這兩個人只回來了一個,手裡還抱著朗兒。我那時才知道秀靜為了要嫁我,不惜絕食求死,好逼她父母妥協。但她父母也如同鐵了心腸一般,只說便是她餓死,這件事她也別指望了。還說已為她另擇好夫婿,讓她在家中好生待嫁。因念及腹中胎兒,秀靜也不敢真的尋死,只得暫且妥協。後來卻編了個藉口說要去庵裡住一陣子,好靜一段日子,她家人也同意了。她就在庵中住了幾個月,直至後來早產將我的一雙孩兒生下。”
寧秀靜原也是個嬌滴滴的官宦之女,從來沒有吃過半點苦,但現在為了生下自己和情郎的孩子,卻待在一個偏僻冷清的庵堂裡面,擔心被家人發現,連個穩婆都不敢叫,身邊只有她最親近的一個奶孃。想起她受的這些苦,即便事過經年,魏衍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心中酸澀難忍。
“她將我們的兩個孩兒生下不久,我的那兩個心腹就找到她。她當時只想拋下一切,隨同孩子一塊來雲南找我。不想離京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被她父親給發現了,就遣了人一路追趕。後來竟然教他們追到了。秀靜慌亂中只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她也確實存了必死的心思,卻不忍我們的一雙孩子隨她一起死,就叫隨行的奶孃拿了馬車上帶著的一隻木盆下來,將頭上戴著的那支我送她的定情簪子和腕間的一副白玉絞絲鐲子一併取下來放進我們女兒的襁褓中。又將她放進了木盆裡面,打算讓他們兩個順水飄走,只盼著上蒼可憐見,能讓他們兩個被人撿走,留得命在。不過當她轉過身正待要將朗兒也放進木盆的時候,水流湍急,竟然就將木盆給沖走了。而那個時候她父親遣過來的人也按住了她,她壓根沒法子去抱朗兒。好在我的那個屬下足夠忠心,抱著朗兒殺出一條路來,這才將朗兒安全無虞的送到了我身邊來。”
屋裡的人聽完他說的這個前因後果,都久久的沉默。
誰知道當年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呢。想來寧夫人被家人抓回去之後肯定也受了好一番苦,最後無奈之下才嫁的現任丈夫吧?
但即便嫁了,她心中也一直在唸著魏衍和魏朗,所以找到葉蓁蓁之後也心心念唸的只想著要將葉蓁蓁送到魏衍和魏朗身邊,好讓他們父女,兄妹團聚。
葉細妹就嘆息著低語:“這寧夫人也真是,當時她怎麼就沒有對我們說出這裡面的隱情呢?”
至少要教她知道葉蓁蓁並不是她故意要丟棄的,初心其實是想要保全葉蓁蓁的一條命啊。這樣當時她怎麼著都會讓葉蓁蓁叫她一聲孃的,而不是心裡反而會對她不滿。
不過想想也是,寧夫人自小兒受的禮儀教養怎麼能讓她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說出她婚前生子的事來?只怕心裡也擔心此事被她的孃家人和現在的夫君知道,所以才隱忍不說的吧?而且心裡肯定也知道魏衍見到葉蓁蓁的時候肯定會告知她這一切事的。
魏衍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看著葉蓁蓁:“孩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不過我和你孃的心裡時刻都在惦記著你,從來沒有哪一刻忘記過你。就是當年的事,你若要怪,就怪我,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你別怪你娘,她,她已經盡力了。”
很顯然他心裡一直在唸著寧夫人,所以這會兒才會對葉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