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郝連風行黎明就要走,白梨花頹然的癱坐在軟榻上。杏子眼泛起霧氣。
修煉千年,遇見凡人無數,吸陽補陰無數。
郝連風行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實心人。實心人厚重。一旦將他的陽氣吸收怡盡,她就可徹底擺脫妖族,獲得仙力。
可是這次她卻對他真的動了情,用了心。愛情來了就沒有道理。
難道因為他的實心嗎?他不是如素日那些狂蜂浪蝶,咎由自取,他不是輕薄之徒玩過就毫不負責。
郝連風行將她白梨花像妻子,像親人,像愛*一樣待著,珍惜著。慢慢的就將她早已冷酷的狐心融化了。
白梨花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日漸消瘦,陽氣漸失,非但沒有往日為自己功力又增一層的欣喜,反而是一日多過一日的心疼,糾結。
輾轉數日,她決定放了他。護他安全回到人類中。
狐族愛上人類是大忌。一旦犯戒會被很嚴重的懲罰,但是與其看著心愛之人一點一點死陽氣漸失死在自己手裡,白梨花寧願被族規懲罰。
走進裡間臥室,郝連風行已經睡著了。他睡著的樣子也很好看,就像單純的孩子。
論年紀,他就是孩子啊,她已經九百九十歲,他這一世才在人間度過十八年。
白梨花憐愛的撫著郝連風行的面頰,摘下他耳上的一隻金環耳墜。胡人有戴耳環的習慣。
白梨花柔軟的手指撫著那失落了耳環的光禿禿的耳洞:“風行,夫君,來日願你還記得梨花。來日願你知道梨花並非人類,還能來看看梨花。夫君,你會嗎?”
她伏下身子吻了吻郝連風行熟睡的微微帶笑的嘴唇,一滴淚滴在他的臉上。
郝連風行嘴唇翕動了幾下轉個身依舊香甜的睡著。
只這唇瓣的翕動就夠了,白梨花含著淚笑了。她聽見他喊的是:梨花,梨花。
“白首不相離,願得一人心。如今梨花得到夫君的一片真心,夠了。”
郝連風行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山腳下路邊的青石上,石頭邊樹下還拴著一匹白馬在低頭啃嫩草。天光已經大亮。正是趕路的好時候。
奇怪,自己怎麼出的梨花家?想不起來了,但是記得梨花在自己唇角吻過。
想必是她說過要趁著祖父不在家時送我下山,以免老人家們話多。
郝連風行想想也對。自己平白無故的和梨花歡好了半年,卻未成親,過禮,走走形式,換了誰家老人也不會願意的。
低頭看見荷包裡梨花的青絲還在。郝連風行回想了和梨花在一起的種種甜蜜。此生正妻是父母媒妁之命,感情上有梨花就夠了。
郝連風行一撩袍擺跨上馬。身子略微搖晃一下,身體還有點虛弱。郝連風行握緊馬韁繩暗暗笑話自己,本以為自己是個君子不近女色,原來,遇見了心儀的女子竟然夜夜索歡,差不點精盡人亡。自古以來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白馬似老馬識途懂事一般帶著他直奔山下的鎮子而來。
界碑上寫的是棋盤鎮。
一晃竟然半年沒出山,和梨花在一起卻沒覺得憋悶,再看見市井,商販彷彿隔世一般。
郝連風行開啟身上梨花給他的褡褳,裡面有不少碎銀和銀票。
他本是豪門出身,自然鎮上撿了一家最好的客棧住下。
吃過客飯,便來到鎮上溜達。正是秋日,因為整個春夏都在梨花家裡度過了。
秋高氣爽,市井上很多熱鬧。郝連風行本是開朗愛熱鬧之人,便湊過去。原來是一個道士擺攤稱骨卻不受分文,說是尋找有緣人。聚攏的路人紛紛報上自己八字時辰讓道士稱稱。
道士倒也不推辭,閉著眼不緊不慢的給一眾路人說著。
郝連風行看了一會,便轉身走開。對這種江湖神棍的騙術他一點不感興趣,更何況此時他腦海裡想的全是梨花。
走到一處僻靜地方,忽然有人在後背拍了他一巴掌;“公子,你身上有祟物,可是碰見邪氣?”
☆、一百六十七章 青絲有變化
走到一處僻靜地方,忽然有人在後背拍了他一巴掌;“公子,你身上有祟物,可是碰見邪氣?”
郝連風行意外被拍了下,頓時一驚,停住腳步,回頭看那中年道士不知何時跟著他走到了這裡。
道士面貌奇偉,羽扇綸巾,氣韻不俗,就是緊挨著脖頸的腮骨上有一顆黑痣,痣上長著三根毛。郝連風行確定沒有認錯,就是剛才街上吆喝稱骨的那位道士。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