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傾絕在慕米桃面前充分展現了他冷麵下的柔情。慕米桃回過身,順勢靠在他懷裡:“夫君一直在操心國家大事,不是也沒吃嗎,夫君特意命御膳房給為妻做的銀耳羹甚是好喝,所以來和夫君一起喝。”
說完,從漱心手裡端過玉盅放在離傾絕唇邊:“夫君喝喝看。還是冰著呢。”
離傾絕大手包住慕米桃的小手將玉盅裡的銀耳羹一飲而盡。
慕米桃忽地想起什麼,對漱心道:“你且回去,換蜻蜓過來。”
“是,娘娘。”漱心恭敬的福了身便要退下。
“慢。今晚就這樣吧。蜻蜓剛來,萬事都不熟悉,待以後熟悉宮中一切事宜再說。”
離傾絕阻攔道。
漱心為難的用眼光看看慕米桃又看看離傾絕。
慕米桃頓時瞭然,午間來福不允許蜻蜓來永壽宮也是離傾絕的意思。
只是,為何?按說夫君是不管這些雞毛栓皮的事情的。
見漱心尷尬的杵在那兒,便笑笑說:“就依皇上的意思。”
“是。”漱心重又接過已經遞給漱玉的羹碗,膽戰心驚的站在那,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演的是哪出。
“娘子若是重情重義,也不必非要把蜻蜓放在宮裡,因何不找戶人家將蜻蜓嫁了。對她豈不是更好的出路。”
“恩,夫君想的周到,待回宮去時和蜻蜓說來。”
慕米桃嘴上答應,心裡卻奇怪離傾絕因何對一個小小的丫鬟當個宮女這樣在乎?也許因為謹慎吧。也是,畢竟自己也和蜻蜓分開了差不多兩年。
“來福命人掌燈,傳晚膳,朕和皇后就在
勤政殿後花園的湖心亭上用膳。”
“是。”
片刻,圍湖而建的曲折迴廊通向湖心的亭子之間宮燈高掛,燈火通明。月色下燈燭中兩個交頸暢飲的身影時分時合。
幾千裡之外的大瑞此時也是夜色闌珊。
剛剛攻克京城,坐上金鑾殿的少師安然負手漫步在御書房的庭院裡,庭院裡金桂飄香,遠處傳來妞妞和牛牛嬉鬧的聲音。忽然一陣低低的翅羽聲耳膜內一顫,接著一隻黑白羽翅的小鳥落在少師安然的手掌上。
少師安然扯下那小鳥腿上的葉片,將小鳥放飛。獨自走進御書房。
藉著銅臺上的火苗,少師安然將葉片在火苗上掠過一下,葉片上清晰的閃出一行字:已落腳。
少師安然俊美無儔的臉上略略浮起一絲淺笑。
如今,終於坐在了這座自己曾經只能仰望的宮閣。
若不是這大瑞一代一代的狗皇帝欺人太甚,百年前殺了他的祖上,甚至判汙衊割舌之罪。
今朝又偏聽於妃子之言險些抄了他的珏王府。
他何至於冒天下之大不諱,反了他的江山。
至於明心。呵呵。早在他囚禁慕米桃,派人冒充無憂公主,更給凌碧兒喂藥將她折磨痴傻甚至為了尋找慕米桃而毫不猶豫的攛弄昏庸的老皇帝抄他的珏王府後,少師安然已經將她從心上深深的,毫不留情的劃掉。因為在那個利慾薰心的表妹眼裡,他這個曾經深深愛她的表哥早就被她劃掉了。
甚至少師安然後來明白,明心從來沒有愛過他,只是利用他而已,一旦被當今皇上看中便將他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哥當做了備胎。明心誰也不愛,她是個功名利祿的豪門裡生長出的不會愛人只會愛權勢的女人。她愛的始終是虛榮是皇室,是當上皇后的尊貴。
可惜造化弄人,可惜她愚蠢之極,沒有想到曾經被她放棄並一腳踢開的備胎便是今後的皇上,而她只能偷偷逃跑而已。
少師安然進了京城後仔細搜查了皇宮和京城各處,侍郎府早就人去樓空逃跑了。京城淪陷的那天,老皇帝一把火將自己燒死在寢殿。
而令少師安然百思不解的是,明心卻不知因何失去了蹤影。
少師安然深知明心性格,她是極端要強不服輸之人。
九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心心念唸的必是奪回江山,而她心裡最恨的人應該是慕米桃。
想到慕米桃,少師安然心裡浮出一股酸澀,起初,他只把她當做一個貪圖富貴來投奔王府的遠親而已。後來,他對她小小身體儲備的能量充滿了好奇。再後來,當他即將親自將她送給別人時,他才感知到自己的心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為她淪陷。
他和她曾經住在一個府邸,一個城市,他卻忽略了她,為一個好不值得的女人,為心裡的那抹少年時的執念。當他醒悟時,她已經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