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米桃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經過了太多心思的沉痛,這點打擊已經在慕米桃的承受範圍。
歡兒也嚇了一跳:“慕姑娘,是你?”
“嗯。我的聲音把你嚇到了吧,我自己也嚇著了。”
“哪裡哪裡,姑娘被毀了容貌已經很可憐,歡兒也不是天生就心狠的。但求送點吃食將罪孽抵消。”
“歡兒姑娘還是個善良的,我這飯食送不送也罷。已經是個殘廢人,在哪裡都如同行屍走肉。嗚嗚——”慕米桃那沒鼻子的囔囔哭泣聲更是有點慘。
“姑娘想開點吧。萬般皆是命啊。歡兒不能多呆,以後姑娘想吃點啥就和歡兒說。”
日子這樣搭話過了幾日,慕米桃聽見歡兒腳步聲忽然深深嘆息:“唉——可惜了可惜了。”
“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歡兒正如自己說的不是個心狠的,雖然溜鬚拍馬巴結主子那也是為了生存。真正動刀毀了一個就要做太子妃的人的容貌,心裡還是有道坎。
“沒啥,囚禁之人,自然長吁短嘆的。對了我聽歡兒姑娘每次說話都氣短,血瘀。是不是身體不好?”
“慕姑娘聽出來了。我是經常胸悶氣短的,求了太醫給看就是說氣血虛滯。也沒啥。”
“歡兒能不能讓我把把脈。”
“哦,你還會看?”
歡兒將手伸進門洞。一雙鮮嫩白希的小手。慕米桃將食指在她手腕處按了一會兒:“姑娘肺氣受損嚴重,夜裡久咳不愈,怎可說是沒啥呢。姑娘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就算身份低微更要愛護自己。況且這病一日不根除就不能成親行fang事。歡兒怎麼可以自輕自賤不去醫治。”
其實慕米桃哪會診脈,她只是上次見歡兒時看出她口唇氣色淤青,聲音嘶啞,想必就是肺子不好。
歡兒沒等慕米桃說完已經泣不成聲:“沒想到姑娘看的這樣準。歡兒自從進宮不久,便得了這毛病。確實是半條命殘喘而已,所以歡兒才極力彌補姑娘,免得將來到了地府也要多受煎熬。”
“莫慌,也許我倒是有點辦法。一個藥方足矣。你雖然說是為了贖罪,但是我也是半條命之人,若不是你照應恐怕早就歸西了。”
“姑娘可是有藥方。”不能嫁人這是歡兒心裡對這病最大的恐懼。以前郎中也說過。
“我本是珏王府遠親,家父是有名的郎中遺留了一本秘書給我留待成人後悟透餬口。只是我學藝不精,那藥書也沒記住。但是你這個方子,我卻是抄給了珏王府的凌側妃。因為她的三姨的貼身丫鬟就是刑部尚書長房夫人的丫鬟。也有和你一樣的肺病。我曾將藥方託凌側妃轉交。後來聽說那丫鬟吃了三個月便基本痊癒嫁給了一個胡人過的還挺幸福。”
“哦——”歡兒沒說什麼收起碗筷便踏踏的腳步聲遠去了。
慕米桃一時間心裡沒底。難道歡兒對自己的話不信任?溝通了這麼久就是為的這個結果。
第二日晚飯時,歡兒便將一大碗小雞燉蘑菇遞進來:“歡兒想過了,想求姑娘的藥方。這點菜是歡兒自己掏銀錢給姑娘做的,雖然不多也是歡兒的心意。”
慕米桃肚子裡的娃似乎聞到了小雞肉的鮮味,蹦蹦地帶著肚皮跳了幾下差點將慕米桃晃個跟頭。慕米桃揉著肚皮心說:娃兒,忍著點,看孃親這點肉騙來的多不容易。待孃親計劃得成,帶你出去天天給你吃山珍海味。
“你只需給我找張像樣點的紙箋,和筆。待我寫張介紹信給碧兒,就說你是我的朋友,你自管去珏王府交給凌側妃,她便會給你藥方。”。
歡兒忐忑狐疑的拿著紙箋走了。慕米桃也去忐忑狐疑的熬到天明。那封信上慕米桃用盲文做了說明。凌碧兒一看見就會明白。
天色微亮五更天,巡邏侍衛照樣從院子牆外走過,透過花叢依稀還是那幾個人。
歡兒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送來早飯晚飯梨子收走碗筷。
慕米桃有心問問她去沒去珏王府又怕打草驚蛇。
第二天送的飯有點奇怪,又是先前的一小碗嗖飯。更別提水果點心。
慕米桃猜測是換人了。又沒敢冒然的問。
如果換人送飯只可能有兩種原因。一是歡兒去見過凌碧兒,碧兒按照慕米桃的意思將歡兒扣下。只有將她扣下才能保證她性命無憂。否則一旦自己真跑了,歡兒也是死路一條。
另一個原因就是事情敗露,歡兒被管事的或者明心囚禁。
這樣忐忑的過了一天。晚上的巡邏隊伍中有沒有裴天逸便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