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寶一鼓作氣跑到了破面裡,剛一進去,就聞見一股子酸臭味兒,那味道難聞得很。
許知州並一眾官員站在裡面,正俯身問著災民的情況,廟裡有不少官員已經發了高燒,都昏迷不醒了。城裡除了原來各大藥堂裡的大夫,再加上因著醫術大賽而趕往省城的大夫,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有好幾十個,許知州已經命人去各大客棧請大夫去了,可誰知,這許久都沒人過來。
此番見姚善寶來了,許知州像是見著救星一般,立即站起身子說:“姚姑娘,你來得正好,快給瞧瞧這幾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本官瞧著,好似是發燒了,病得不輕。”
姚善寶二話沒說,立即就往許知州方向跑去,見臥在一婦人懷中的孩子面色蒼白,她趕緊伸手給他把了脈。
脈搏很虛弱,姚善寶心裡一驚,放下這個孩子的手,又跑去給其他已經病得不輕的人把脈。
情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嚴重得多,姚善寶甩手便抹了下額頭上滴下來的汗珠子,趕緊開啟自己的藥箱,抱起一個孩子,找準穴位,先給他紮了幾針。幾針一紮下去,那孩子突然就疼得哭了起來,嘴裡直喊著孃親。
抱著小男孩的婦人搖著頭說:“這孩子可憐,爹孃都被大水給淹死了,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蹲在一個木盆裡,我就將他救了下來。”那婦人說著便落了淚下來,抓著姚善寶的手說道,“這位大夫,您行行好,一定要救活這孩子啊。我救他的時候,他已經三天沒吃上飯了,一直餓著,這麼堅強地活了下來,我是真不願意眼睜睜就這樣看著他死去。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一看到這孩子,我就想到了我那死去的孩子。”
姚善寶心情也很沉重,只安慰著說:“你放心吧,我是大夫,一定會盡全力救他的。已經給他施了針,暫時算是保住了性命,你先這樣抱著他,我去給其他人看看病。”
蕭衍被洪方推著進來的時候,姚善寶已經麻溜地先穩住了好幾個病人的病情,一轉頭見著了蕭衍,立即說:“世子爺,這裡病重人員實在太多了,正需要藥材跟幫手,只我們幾個,怕是不夠的。”又抬頭望著許知州,說道,“知州大人,省城裡不是有許多各地來參加醫術大賽的大夫嗎?這裡就我一個人忙不來的,還請知州大人派人去請。”
許知州面色頗為尷尬,不是他不願意去請,而是已經著人去了,可是沒訊息。
蕭衍見許晁安面上露出了為難之色,便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只吩咐洪方道:“你去將採星跟採月也叫來,她們兩人是懂醫術的,來了也能幫得上忙。”
許知州趕忙道:“多謝世子爺,只是,這裡生病的人多,寒氣又重,世子爺保重身體要緊,還是請回去等訊息吧。”
蕭衍只抬了抬手說:“不礙事……”
姚善寶現在顧不得其它,一心撲在熬藥救人上,她像一隻小老鼠一樣,挨著一個個檢視病情。一番下來,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不過她顧不得其它,只抱著賈掌櫃帶來的藥材找需要的藥材。
突然,一個小孩子哭了起來,蕭衍尋著方向望去,趕緊手推著輪椅過去。
蕭衍執起那小孩子的手,兩隻手指輕輕按住腕上脈搏,忽而眉心微微蹙了起來。一邊的姚善寶望著他,問道:“怎麼了?”
蕭衍搖搖頭說:“施針無用,姚姑娘,你去熬藥。”
姚善寶看著那孩子嘴裡一直在吐著白色沫子,她嚇得不輕,以為自己犯錯了,趕緊點頭說:“我去熬藥。”
蕭衍又說:“等等。”他推著輪椅,轉到一邊比較乾燥的地方,對洪方說,“拿紙筆來,我寫個方子,你就按著方子上找這些藥材。”又對許知州道,“這裡人手不夠,知州大人,不知可否去衙門裡調些人來?”
許知州額頭上也急出了汗來,聽了蕭衍吩咐,趕緊彎著腰說:“是……是是是,下臣這就去。”
外面雨似乎漸漸停了,姚善寶在蕭衍的指導下,熬了藥來,喂著村民們都喝了一碗。過了幾個時辰,再去給村民們搭脈,發現燒退了不少,病情似乎已經穩住了,姚善寶這才鬆了口氣。
夜色已深,外面的雨也漸漸停了,四周響起了蛙叫聲。
採月一邊忙著繼續熬藥,一邊仔細觀察著蕭衍,見他似乎臉色不太好,採月起身說道:“世子爺,您先回去吧,這裡有我跟採月就行了。”
那些已經退了燒的村民們也感激地說:“是啊,我們已經好得多了,多虧了你們。真是好人啊,真是好人。”
下午的時候,許知州不但從衙門裡調了人來幫忙,還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