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到了什麼?是至高無上的權利,還是順我昌逆我亡的快感?
而這答案,九九很快就知道了。
歲末,宮中傳來噩耗,女帝染病,藥石無醫,奄奄一息。
這一切來的突然,卻又在情理之中。
九九沒想到的是,彌留中的女帝誰也不見,兒子親信通通不見,只召見了她和楊承宣。
這讓九九莫名,話說她和女帝,從有交集開始,就是面和心違,而彌留之人要見之人,只能是她還惦記的人,九九想不通,如今的自己還有什麼讓女帝可惦記的。
不能不見,而見就會知答案。
洛陽行宮哀嚎一片,可往深裡走就越是寂靜,走到女帝的寢宮已是一片靜謐。
女帝躺在床榻上,楊承宣在一旁端著藥湯服侍著,女帝已經咽不下去了。
九九邁進,跪於女帝床榻之前,“皇上,太央來了,母親身體可安好。”
女帝抬起細如枯柴的手腕,緩慢的擺了擺,“放下吧,朕咽不進了,多喝也只是死的快而已。”見九九強挑出一抹笑容,“小九坐吧,別跪了,陪朕聊聊天。”
“是。”九九坐與一旁,心情沉重無比,她與女帝算是頗具恩怨,其實內心恨不得她早死,可如今見她這般情形,那點心結也就全解開了。誰還會跟一個將死之人過不去。
楊承宣未退下,老實的坐在女帝腳下,低垂著眼眸也不知再想什麼。
女帝已然坐不起來了,只是頭部微微偏過看著九九,九九眉頭微蹙,心裡想什麼便直接問了出來,“母親,怎會突然病的這麼重?”
這女帝身體一向是硬朗,就算是突患頑疾也不會消瘦的這麼快,這模樣很像是突然被妖精吸了元氣。
女帝自嘲般笑笑,“種的業總歸是要還的,我一生為了向上爬,滿手鮮血,手下冤魂無數,總得都還上。老天看著呢,見我這幅模樣小鬼都來勾魂了,這就是我的報應。”又嘆道:“你就自稱九九即可,叫朕皇上吧,你我哪有母女之情,都這時候了沒必要再勾心了。”
女帝這麼說,九九隻得照做,半響才接道:“九九不懂。”她是真不懂,不懂的是女帝人之將死為何要跟她說這些。
崔氏自知自己撐不了多久,直接步入正題,“九九你很奇怪吧,為何我一直要對你上官家下手?”
“……”這話是挑明瞭說,九九心裡雖驚,但也不能直言反問,只得道:“女帝一向待我上官家不薄,上官一家對皇上只有感激之情。”
“九九啊!”女帝嘆了一聲,“這個時候就別再說那些官話了,朕要死了,再不說出來,怕是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九九悶不吭聲,看來一切即將真相大白,心裡很是激動,可又不得表露。
女帝繼續緩慢的說道:“事情要從二十年前說起吧。”一聲慘笑,“當時我只是一個受寵的嬪妃,先帝廢后再立,那後位,本不該是我的。”
“該是弘兒的母妃,朕與他母妃向來要好,知先帝要立她為後便歡歡喜喜的告訴了我,當時我表面道喜,心裡卻是萬分嫉妒,那時我已誕下德兒智兒兩位皇子,那後位本就該是我的。”
女帝說到此處還是稍顯激動,平復了半天才繼續道:“就因為我出自寒門小姓,身份貧賤,只得寵卻不得位,我怎能心甘。所以從那日起,我便著手計劃著奪後之謀。”
“可就在那時,瀟妃又診出喜脈,只要她誕下皇子,那我一切的圖謀都將落了空,那時候我已心如死灰,想著這輩子只能再次屈居人下。”女帝病重昏暗的眼睛忽然一亮,“可就在那時尚公公給我出了主意,告訴我何不就拿蕭妃肚子裡的孩子做些文章。”
餘下的事情,九九聽得雖心驚,但也明白,這各中主角都成了那場宮斗的犧牲品,而最大的犧牲者便是李弘。
崔氏導演了一齣戲碼,犧牲了自己一位心腹,把他騙至一廢宮,崔氏又將蕭妃引入那處,隨後就是很普通的捉姦戲。
而女帝犧牲的那位心腹就是楊承宣的父親,楊其實本身就是埩軒公子的本姓,承宣也該是他本名。
當時蕭妃還懷有身孕,先帝雖氣憤但礙於皇室的臉面還有蕭妃的苦苦哀求,便只賜死了楊承宣的父親,將瀟妃打入冷宮灌了打胎藥,可不知是誰換了那碗湯藥,蕭妃躲過一劫才得以產下李弘。
李弘出世,先帝已認定他不是自己親子,念及舊情與皇室臉面還是給了他皇子的名分但卻沒有皇子的權利,這就可以解釋出為何先帝見李弘的眼神總是不對,帶著厭惡和摒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