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婆娘這樣想著,就對村長道:“伢他爹,等會我去問問小娥、小錦,我們再一起去瞧瞧秀禾去。”
村長大兒子也連說好。
村長卻有些為難,吞吞吐吐說道:“我也想去看秀禾,可是我們一家子去秀禾婆家,卻這樣空著手,這可傷了秀禾的臉面。”
頓了頓,村長又道:“若是下了秀禾的面子,害她在婆家難做,那我寧可不去。”
村長婆娘愣了愣,胡亂抹了把淚道:“還是你想得周到,要是秀禾是給人家做小,那我們這樣去了,秀禾就更難做人了。”
說著,村長婆娘嘆了口氣:“可我真想我這閨女,我都多少年沒看到她了。”
村長大兒子也難過,衝著他爹孃喊道:“既然找到妹子了,我們咋不能去看?小娥、小錦不是賣首飾的嗎?我們買點銀簪子什麼的給親家婆婆,再買些點心去,自然不會下了秀禾的面子。”
村長眨眨眼,乾癟的面板顫了顫,低聲問道:“你有錢?”
村長大兒子怔了怔,嘀咕了一聲:“帶了些盤纏來,還是二叔給的。”
“混賬!混賬,我們就是餓死、窮死,也不用他二胡子的錢。”村長氣得又咳了起來。
村長婆娘一邊為他垂著背,一邊埋怨兒子道:“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啞巴!再說了,你那些錢,你媳婦都一清二楚的,要是少了,回去看那家還能消停。”
村長大兒子扁扁嘴,沒敢應聲。他爹說不用二胡子的錢他倒沒當一回事,但是他娘說到他媳婦,他倒有些擔心。
自己媳婦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以前爹在家的時候,她倒不敢咋樣,頂多背地裡跟他埋怨兩句,自從家裡出事後,她就翻天做了母老虎,當著他孃的面都敢數落他。
說到秀禾的事,也是她和二胡子背地裡商議,要把秀禾嫁給那樣的人家,這才逼走了秀禾。
村長看著兒子垂頭喪氣的樣子,氣越發不打一處來,想要罵上兩句,又想著自己這些年被髮配到那種苦寒之地,家裡頭沒少跟著遭罪,媳婦爬到兒子頭上去也是正常的事,怨不得兒子。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樣了,秀禾是一定要去看的。我看我們可以問了住處,偷偷地去看看。看看秀禾嫁得好不好。”村長最後拍板了。
村長大兒子蠕了蠕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吭聲。
他能說什麼?秀禾只是他妹妹,爹孃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不能做主。
只是,總覺得這樣偷偷看一眼,實在是窩囊又難受,以前他爹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管著整個村子,哪會做這種事。現在……竟然變得如此怕事。
村長一家在那裡訴說相聚的情懷,小桃見狀,悄悄退了出去,向小娥、小錦稟報了她聽到的這些情況。
小娥嘆了口氣道:“小桃,你告訴蓮兒,去珍味坊買幾盒上好的糕點,再從鋪子裡取兩隻對簪來。”
小錦聞言,問道:“姐姐是想把這些禮物備上,讓村長一家人能夠去看秀禾嗎?”
小娥點點頭,道:“小錦,你覺得如何?可有覺得不妥?”
小錦搖搖頭道:“不,我覺得姐姐這樣做倒是個妙招。村長婆娘和他兒子本就是受了胡山福的蠱惑來要人的,瞧那胡山福連盤纏也給他們預備好了,姐姐把禮物給他們備下,再讓他們見見秀禾,也好讓他們沒臉開這個口。”
小娥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到時候我們再以村長身子未恢復,村子裡沒好郎中為由頭將村長留下。”
“嗯。眼看案子就要重審了,這時候我們可不能讓村長出岔子。”小錦道。
“嗯,其實村長自己心裡頭也清楚,他要是回去準保沒命,他自己應該也不願回去。”小娥道。
小錦笑道:“村長是清楚,但村長婆娘和他兒子不清楚,總以為胡山福對他們好呢。我們可以留住村長,卻經不住他們鬧啊?”
小娥點點頭道:“是啊,只要能和和氣氣地解決,花點錢也無所謂了。”
兩人這樣商定,就趕緊讓小桃去辦。
當豐厚的禮物擺在村長他們面前時,三人都有些晃神。
最後還是村長先回過神來說道:“這,這怎麼說得過去。”
小桃笑盈盈道:“您別這麼說,我們家小姐說了,以前沒少得您的照顧,當年他們被八姑脅迫,也是您帶著眾人攔下救了她們,所以她們覺得這是應該的。還有兩位小姐說了,秀禾姑娘住在郊外的東莊,小姐已經備下車子,等會子會陪著一塊過去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