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一直都是個聰明人,花姑的事應該已經讓她意識到了和他作對的下場。即便小錦現如今廣交名流又如何,她和小娥都不過是些弱女子。靠著一家店鋪過活,怎比得上他天子門生,一朝之臣。
他帶榮小姐來這裡選首飾,不過是想狠狠地打擊小娥。小娥的那一巴掌他可不能讓她白打了,他潘粲何時受過一個女人的輕視。
顧小娥不過是一個市井商女,閒暇之時,聊以安慰倒是可以,要娶她為妻,簡直是痴心妄想。
然而,當眼前浮現出小娥嬌羞的面龐時。潘粲的心還是抽痛了一下。
輕輕晃了晃腦袋,潘粲將這種感覺趕走,然後問小錦:“首飾有什麼問題嗎?為何還要我過來?”
小錦道:“姐姐說,這是潘公子新婚用的,榮小姐又是學政之女。自然不可與其他人用的一般,所以姐姐改了幾個地方,想要潘公子看看是否可以。”
潘粲微眯了眼,有些不通道:“這首飾是榮小姐戴的,你們大可請榮小姐過來看過,為何還要叫我?”
小錦笑道:“雖說是榮小姐的首飾,但是還不是您潘公子拿主意?所以我們便直接請了您。”
潘粲搖頭晃腦地笑笑。算是預設了。
小錦說得沒錯,榮小姐性格怯弱,沒有主張,雖說成親前見面不合禮數,不過他已經是學政的門生,進府討學趁機見面也沒什麼不妥。榮學政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榮小姐對他早就是死心塌地,言聽計從了。
“還要等多久?”潘粲喝過一旬茶,卻還不見小娥帶著首飾出來,心裡頭有些不耐。他哪有時間坐在這乾耗著,原本今個是要去榮府商議仕途之事的。一早收到小娥的帖子後他便心想小娥算是低頭了,便興匆匆地過來想要尋回上次丟失的尊嚴,卻不想,在這乾坐了好久。
“潘公子您別急,二小姐已經進去催促了,這慢工出細活,您的東西大小姐可不敢怠慢。”寶嘉見潘公子焦躁不安地起身,便上前勸說。
潘粲只得又坐了下來。
店裡頭的客人越來越多,都是蘇州貴婦,一個個穿金戴銀,坐在店中嘰嘰喳喳地挑首飾,吵得潘粲心頭越發煩躁。
又等了一會,小錦捧著首飾出來了。
“小娥呢?”潘粲見是小錦出來,立馬就問了小娥為何不出來。
小錦笑著大聲說道:“潘公子是來看首飾的,姐姐出不出來又有何關係呢?”
小錦說得大聲,引得旁邊的幾位婦人紛紛朝這邊張望。
潘粲有些尷尬,低聲快速說道:“首飾呢,拿來我看。”
小錦便將托盤放在了茶案上,又將遮在上頭的紅布掀開,一對比翼鳥栩栩如生地立於髮釵之上。
“好精緻的比翼雙飛。”一著黛青百褶凌裙的婦人瞥見了這一首飾,忍不住驚撥出聲。
潘粲瞅了瞅,確實不錯,工藝精細,造型精美。
“不錯不錯。”潘粲讚道。
“潘公子,您說什麼?我沒聽錯吧?我們可不能答應!”小錦忽然大聲驚呼,捂住了嘴。
潘粲一驚,脫口問道:“何故大驚小怪?”
小錦嚷道:“什麼大驚小怪,您今個明明是來看首飾的,為何要提及此事。我和姐姐雖然是孤女,相依為命,但是卻也不是那等不知廉恥,攀龍附鳳之輩。潘公子剛剛才和榮學政的女兒訂了親,怎能草率提議要我姐做小?你不要臉面,我們還要在這觀前街混呢。”
潘公子大窘,一張俊臉一會紅一會白,指著小錦結巴道:“你,你,你胡說八道。”
“潘公子,我哪裡胡說了。剛剛我問你是否相見我姐姐提納妾之事,你說不錯不錯,我說我們不能答應,你又怪責我大驚小怪。潘公子,不管你今個是探花,還是狀元,我們都不可能答應此事,您還是好生做您的新郎官,與榮小姐琴瑟和諧才是。”小錦說著,垂首低眉,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現如今,男兒多薄情,這邊美嬌娘還沒入懷,那邊就想著要另覓新歡了。”一個婦人摸著手上的足金大戒指,不屑地說道。
“男人都這樣,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過這位公子也太不像話了,親還沒成呢,就想著納妾。”一個婦人附和道。
“這不是新科探花郎吧,怎麼還沒上任,就學人風流左擁右抱了?”一男子認出了潘粲,開口取笑。
店裡頭的人發出鬨堂大笑。
“你們。”潘粲又羞又惱,又不知如何辯駁。他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