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淡閒。
“不遇盤根錯節,何以別利器?”黃老爺慢慢吐出一句。
鳳槃帶著些犀利而又詫然的眼神看了一眼黃老爺。
這話的意思是他就是那把能砍斷樹根、枝椏的利器?能如此自詡的人,地位一定頗高。京城那樣的地方,隨手一抓都是官,這黃老爺怕也是個高管吧。
幾人坐了一會,就見壓著朱老爺等人的瘦高個回來了,附在黃老爺耳邊說了一些話。就見黃老爺起身與鳳槃他們告辭,快步離去了。
“這黃老爺來頭不小哦。”小娥說道。
“嗯,我也如此覺得。”小錦一說話,又扯到了傷口。疼得她直掉眼淚。
“啊呀,你少說兩句,當心臉上的傷。”小娥心疼地上前為她擦起了藥膏。
“這朱老爺還真是什麼事都敢幹,虜了你們,還想著殺人滅口,當真是人心險惡。”鳳槃看著小錦的傷和小娥受了驚嚇的樣子,恨不得親自去府衙把那朱老爺拖出來揍一頓。
“朱胖子被送進了府衙,府衙卻不招我們去問話,這會不會就說明官府是想放他一馬呢?”小錦知道官場黑暗,這朱老爺說不定和那官府老爺早就穿一條褲子了。
“你有聽剛黃老爺說了句什麼嗎?他能那樣說。說明他早就知道朱老爺在蘇州城的勢力,但他卻認為他能斬斷,所以此人絕非普通人。”鳳槃想起他走路的樣子和舉手抬足間透出的貴族之氣,估摸著怕是京城裡哪位欽差前來體察民意了。
“恩,恩。”小娥、小錦點頭。鳳槃說得有理。
這一出險情過後,直到十五過後,小娥、小錦都沒有再見到朱老爺,也不知道他是被官府收了監,還是已經逃走了。
過了正月十五,店裡的夥計、師傅都來上工了,小娥、小錦又開始忙起來。
到了二月。小娥收拾收拾就回了北城縣,去了大劉家,商量著養珍珠的事。
小錦呢,為了店裡頭能推陳出新,又琢磨起了新的款式。
什麼梅花、桃花、鴛鴦、牡丹都是俗物,只要是首飾鋪子。便能有這些,小錦想了想,忽然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真是枉為穿越者了,她怎麼忘了現代的一些首飾圖案。完全可以借用啊。
當“日月同輝”的圖紙拿給鳳槃看時,鳳槃驚了一身冷汗,然後一把把房門關上,趁著暖爐裡還有星點火星,一揮手就將圖紙扔進了爐。
“這圖還有誰看過?”鳳槃壓低了嗓子問。
小錦沒應他,撲前去搶圖紙,卻終是慢了一些,圖紙被火舌捲了起來,頃刻間變成灰燼了。
“你,你,我畫了兩天的圖紙!”小錦又氣又急,眼淚也湧了上來,“你是得了失心瘋是不是?”小錦跺著腳哭喊。
“我看你才是得了失心瘋!”鳳槃低聲斥責,“你忘了東二街的何秀才是怎麼死的了?”
小錦微愣,淚珠兒在眼裡滴溜溜轉了轉,竟沒落下。
文字獄!小錦想到了這個詞。再想起自己的圖紙上赫然寫著“日月同輝”,那不是明嗎?小錦哆嗦了一下,清代的文字獄可厲害了,指不定就把自己的小命給鬧了進去。
小錦既後怕又委屈,瞪了鳳槃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圖紙沒了,圖案也不敢用,小錦又託著下巴在那苦思冥想起來。
憶及當初傾城姿、傾城戀大賣時,多虧了那套桂蘭嬸幫著做的禮服起了作用,小錦便決定,用現代比較常見的心型作為一個系列,再配上婚慶的禮服,怕是也能掀起一股時尚來。
說做就做,小錦先是畫出了草圖,讓鳳槃過目,這次鳳槃點頭稱是,並給這套心型系列取名為“同心結”。
這邊圖案和款式敲定,那邊小錦便去尋了花姑,將衣服的草圖給她看了。
“哎呦呦,小姐真是聰明,花姑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衣裳,光看這圖就讓人豔羨呢。”花姑是個敏銳的生意人,不然也不能一個女子撐起一個家,這會子見了小錦送來的圖,自知她若是第一家做,那肯定生意紅透半邊天。蘇州城內有的是有錢人家,他們不在乎錢,只想著能出風頭,這嫁衣的不同,對他們來說,也能讓他們顯擺顯擺。
“這些衣裳一旦做成,我們就要讓它成為蘇州新婚男女的一種風尚,讓他們都覺得只有穿上您這的衣服才是有品位的,而我那邊有配套的首飾賣,在您這訂了衣裳就必須到我那買首飾, 而到我那買了衣裳,要是不配上您這的首飾那也就缺了什麼。所以,這是雙贏的。”小錦抿著茶,在花姑面前構築了一道美麗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