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瘋了,太危險。
地上女子顧不得臉上之痛,皆是滿眼驚恐,向後挪去:“你、你想、想做什麼,我們可是太子東宮的人,動了我們,殿下不會放過你的。”
容淺念漫不經心,逗弄著手裡的狗兒,拖著長長語調:“太子啊。”抬眸,眼窩淺淺,“放心,很快就輪到他了。”
這賬啊,她喜歡慢慢算。
地上女子癱軟,縮成一團,連連打顫:“放、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饒、饒命啊。”
饒命?自然要饒,她啊,還是比較喜歡慢慢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麼的,尤其喜歡。
容淺念笑得明媚:“放心,我是良民,我不殺生,不過,”話音一轉,些許陰冷,卻懶散,“我會把你們割上幾刀扔進獵場,你說,豺狼虎豹們會不會爭得頭破血流?”
大抵善良那玩意,她還沒有長出來。錙銖必較,極其護短,這是她,容家老九。
她啊,有一個軟弱點:蕭歿。那個弱點,觸之絕不饒。
血腥如何,狠辣如何,那個融在她骨子裡的男人,是她的命,為了命,人性算什麼,拋了便是。
緩緩,她俯身,執著銀針的手指素白:“放心,我手法很好,只會流血,不會太痛。”
知道什麼最恐怖嗎?不是死,是,掙扎,那時一種無力又惶恐的東西,那是一種叫人恨不得死卻死不了的東西。
容九啊,專司其道,魔鬼,也莫過如此。
地上之人,知,必死!
“求、求你放過我。”
“求、你。”
人啊,明知是死,亦,垂死掙扎,將所有希望壓在四個字上:心慈手軟。
只是,容淺念,她兩輩子的心慈手軟,都給出去了。
她笑著,將懷裡的狗兒放下:“哦,還有一點忘了告訴你們。”她看著指尖銀針,漫不經心地摩挲,唇,輕啟,嗓音幽幽,“覬覦我家男人美貌的,”眸子驟然一抬,“殺一儆百。”
話音方落,出手,不見招式,只一招,不斃命,但血流成河。
她想了想,多久沒有扎人頸動脈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得像上輩子的事。
起身,她冷笑,對著懷裡的異常老實的狗兒說:“元帥大人,看見了嗎?這才是我。”
元帥大人搖尾巴,扒著爪子往她身上蹭。
她笑,彎彎眸子甚是好看。
這世上啊,總有些東西是骨子裡,比如狠辣,比如信任,比如神魂顛倒,比如發瘋發狂。
她轉身,臉驟然一冷:“出來!”
半天,毫無動靜聲響。
“我不想說第三遍。”她眸子一斂,“出來。”
話落,銀光乍現,疾風頓起,灌木後,黑衣男子摔倒在地。
“藏了這麼久,累了吧,要不要我給你鬆鬆筋骨?”
松筋骨?那還不得去了半條命。黑衣男子一瘸一拐,連滾帶爬地後撤。
“站住。”
她只是冷悠悠的兩個字,不急不緩,前面連滾帶爬的男子頓時不敢再走一步,除非他想死,否則,就算那妖孽讓他去死,他也得去。
身後,女子聲音忽然寒烈,字字裂帛斷玉:“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就說,容九可不是什麼省心的角,有什麼花花腸子最好都給我爛在肚子裡。”
黑衣男人一怵,久久未能回神,直至那女子懶懶步調遠去。
空中,血腥瀰漫。
“叩!”
一聲清響,茶盞被摔得粉碎。案桌之上,蕭衍面露狠色:“好你個容九!”
那個女子,為禍,欲殺之而後快,不過於此。
黑衣男子伏地而跪,腿微顫:“殿下,容九太、太狠辣,我們怎麼辦?”
憶起灌木叢裡那血流成河,簡直叫人毛骨悚然,最毒婦人心,也不過如此,她毒的,是手段,可怕程度,難測。
她道,殺一儆百。
儆的,是太子,甚至慧帝。
容家老九,那是個太恐怖的存在,如何能留?
“她狠,本宮又豈能手軟。”眸光陰鷙,蕭衍道,“動手。”
這天,要大變了,風清的天,果然因一個女子,亂了個徹底。
容淺念回到席間,已午時三刻,皇家酬祀禮畢,慧帝與一干皇家王爺已經落座。
掃了一眼,她直接走向蕭歿,堂而皇之地不懂禮數,其間不乏喋喋之語,只是端坐高臺的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