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放柔了語氣:“好了好了,娘會想辦法,這段日子,宮裡大亂,你也別添亂,這婚雖是賜下了,只是禮成不成誰還說不準。”
姜,果然是老的辣。
“我聽孃的。”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龍生龍鳳生鳳,文氏的女兒會打洞。
此時,常林閣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點火光驟然亮起,那明黃的聖旨,染了火星。
林氏大驚:“繁華,你這是做什麼?”
她置若罔聞,直至那火燃到了指尖,鬆手,手間全是灰燼,她轉眸:“娘,良娣之位,非我所願,太子,他要不起我容繁華。”
天定鳳女,她卻如此一言。
若那天降帝星要不起,誰又那樣的本事?
“繁華,你和娘說實話,你是不是有意中之人了?”
她笑,眸光忽然溫柔,字字卻堅定如鐵,她說:“我若入天家之門,只許蕭歿一人。”
蕭歿……
這是林氏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第一次是五年前,繁華大病初癒,躺在床上。
“她為何不來。”
她問女兒:“誰?”
“天家蕭歿,字逸遙。”
今天這是第二次,聽聞這個名字。
這一刻,林氏慌了,亂了,語無倫次:“五年前,你大病,可是蕭歿?”
她看著聽風小築的竹葉,笑著未答。
林氏終於知道,這個名字,才是她女兒治不好的病,整整五年。
良久,容繁華轉身,踩過那空餘灰燼的聖旨,輕聲說:“娘,若真到了那一天,請娘原諒女兒不孝。”
林氏臉色大白。
她的女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世間情為何物,那是個沾不得的東西。
此時,容家小九又在作何?
赴一場鴻門宴。
抬頭,她默唸,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低頭,九曲迴廊,彎彎繞繞,她很暈乎。
終到長信殿,領路的公公回身喚住她:“九小姐。”
容淺念很條件反射地回上一句:“有話就放。”
那白麵公公臉一紅:“這狗兒怕是不能進去。”
原本窩在容淺念懷裡昏昏欲睡的元帥大人腦袋一伸,用鼻子哼了哼。
放下元帥,容淺念蹲在地上淳淳囑咐:“元帥大人,這裡要人模人樣的才能進去,你乖哦,在這等著。”
那領路的公公腳下顫了顫,走不穩路。
這容家的九小姐果然語出驚人。
剛一進殿,惠帝便揮退了旁人,容淺念心想,這廝莫不是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容淺念摸摸口袋,嗯,毒藥很多,銀針也很多,這才欠身行禮:“臣女見過皇上。”
“知道朕為何傳你來嗎?”
說著,惠帝放下手中的杯子,端坐在案桌前,沒有身著龍袍。
倒是人模人樣了。容淺念如斯想著。
“不會是為了三尺白綾,一杯毒酒吧?”
惠帝笑:“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容淺念坐過去,徑自倒了一杯茶水,漫不經心地接話:“還是那句話,皇上,臣女的腦袋你摘不起。”
第五十七章:他說:我怕
更新時間:2014…8…20 13:56:58 本章字數:12326
“還是那句話,皇上,臣女的腦袋你摘不起。”
還是一樣的以下犯上,還是一樣的狂妄不羈。
惠帝眸光一冷,盡是殺氣。
日頭正盛,長信殿森然,椒蘭殿亦如此。
“出來。”
一語落,驟然冷若冰霜。
只見一道黑色身影越窗而入,緩緩行來,半跪於地:“滄月見過少主。”
清雅的女子音色,她伸手,摘下兜帽,露出一張精緻的臉,模糊了年歲的妖異。
傳聞雪域右護法滄月年過半百,三大五粗,這般花容月貌,誰信?
“少主?”
一聲反問,帶了冷嗤,是青衣,他未抬眼看滄月,只是冷森森道:“你眼裡可還有主子。”
滄月盈盈一笑:“青衣啊,多年不見,你怎這般粗魯,好生傷奴家的心。”
青衣嘴角一掀:“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滄月臉一冷。
青衣面無表情,補充:“尤其是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