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端詳著他滄桑臉上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心有觸動,輕聲道:“爺爺,現在太平盛世,沒有泰山鴻毛之說,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故去了,我和李朝陽也會一世記掛著你。”
李光順看向她,仍舊清明的眼裡盛滿了笑意,“好好!說得好啊昭昭。”
他傾身把盒子上的鎖釦掰開,蓋子開啟那一霎,陸昭有些怔忡。
她看到裡面的黑絨布上放著一枚玉佩,跟她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樣。
李光順微笑看著她臉上驚詫的表情,他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拿起來,“這玉佩本是李家先祖的一位朋友送的,經過了幾百年,它已然成了李家的傳家之寶,今天,我就把這傳家之物給你,請你務必收下。”
陸昭聽完,輕聲道:“爺爺,這玉佩你就算要送,也該送給李朝陽,而不是我。”
李光順笑著搖搖頭,“你這丫頭啊,總是把事情看得太透,這有時候會很沒有意思。”
“我只想活得明白些。”
李光順有些不贊同她的話,“但是你選擇跟朝陽在一起,我倒覺得是你難得糊塗一回。”
陸昭自己也笑了起來,“對呀,我現在仍是少年,為另一個人糊塗一回,臨到老了再回首,可能是件美事也說不定呢。”
“哈哈哈。”這話引得李光順大笑起來,“這玉佩我給你是有私心的。如果你接了這玉佩,那你以後就再不能輕易的離開朝陽了,我走之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所以我必須凡事為他謀劃,保他能夠坐穩這家主之位,保我李家長盛不衰,希望你能明白我這份苦心。”
“但是爺爺,並沒有哪個家族能夠真的長盛。”陸昭提醒他,“物極必反,人們操控著自認為能夠掌控的一切,這需要十足的理智和冷靜,但是要人保持絕對理智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李光順說,“那麼我希望,李家在朝陽這一代不要衰敗,我不想李家亡在我手裡。”
“凡事都有風險。”陸昭看著他,慎重其事的說,“無論你選擇李朝陽還是李仲誠,李家都有可能走向滅亡,當然,也有可能會越來越強大。”
“對,我知道。”李光順笑著說,“所以我選擇了你。”
陸昭回視著他,眼裡沒有困惑,也沒有不解,似乎對於李光順的話絲毫不意外。
李光順看見她的眼神,笑著說,“我把李家最值錢的交到你手裡,你肩上擔的就是李家的重任。”然後他將手裡那塊玉佩遞到陸昭面前,“你敢接下嗎?”
陸昭沒有動,“你真的捨得嗎?萬一我辦砸了呢?”
老爺子臉上有種看透一切的豁達,“那是他的命,也是李家的命數。”
“為什麼?”
“你是朝陽的命,所以我希望你也視他如命,只有你們兩人珍視彼此,這個家才能繼續往前走,才不會被外界那些因素打敗。”李光順將玉佩遞到眼前,“昭昭,接下吧。”
眼前的玉佩就像一塊燙手山芋。
陸昭看著它,第一次覺得它有了生命。
她猶豫片刻,將它握在了手裡。
李光順滿意的笑了,“這下我就放心了。”
……
暑假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草藥成熟。
從花期到成熟,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比陸昭想象的要快些。
這個速度雖然趕不上空間的速度,但是已經很不錯了。
全家人都很高興,彷彿看到了新的希望。
楊勤習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昭昭,草藥這法子可行啊,咱們村兒有救了。”
陸昭當即潑了盆冷水,“楊叔,現在草藥成熟了,是因為腳下這塊從圩洪壪運回來的土,但是其他地裡卻不一定適合種植草藥。”
楊勤習愣愣的說不出話來,“那……”
“但是楊叔你也別急。”陸昭擔心自己把話說得太狠了,等會兒楊叔得哭了,安慰道:“我們先把圩洪壪那塊地的土壤全部運來,你找個地方安置,然後我們再去找適合的土壤,這樣一來,兩邊都不耽誤,你看行嗎?”
“行行,都聽你的。”楊勤習又高興起來,“那適合的土壤怎麼去找啊?”
“楊叔別急,這件事情我來辦。”
“好嘞。”
楊勤習也是個行動派,第二天就安排人去把圩洪壪的土壤全部運到村子裡來,那塊地倒是不大,但是陸昭早就說了,要把整塊地“挖”過來,所以工程有些大。
在村子裡也鬧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