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湊上去,彰呈也往顯示器靠近一些,陸昭指著螢幕邊緣的一個人說:“麻煩把這個人放大看下。”
民警照做。
他們都不認識這個女人,而且她跟這起車禍看起來並沒有直接關係,所以民警和彰呈都有些不明白。
但是陸昭認識這個女人。
雖然螢幕並不清晰,但那就是王芳無疑了。
“這是我那個離家多年,最近又回來要錢的媽。”這話,陸昭是等到出了公安局才說的。
她之所以不當著那民警的面說,是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彰律師,那個司機恐怕你得再仔細的去查一下,我總覺得他背後有人。”
彰呈見她眉宇輕擰,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他跟……”他沒再繼續說下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彰呈的後背卻起了一層薄汗。
陸昭說:“這件事跟王芳肯定是脫不了干係的,我不相信她當時在那裡純粹是巧合。如果真如我所想,事情就有些棘手了,你記得通知李朝陽,讓他有個思想準備。”
彰呈看著她,看著這個只有16歲的女孩子,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真的只有16歲嗎?
他不敢相信。
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去證明什麼,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對她另眼相看了。
朝陽說的對,她真的是個寶貝。
彰呈把陸昭送回村裡朝,走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關於陸昭說的那些,還有那邊那些。
中途他接了個電話,是公安局裡的熟人。
對方說,那個肇事司機從醫院回來後,就開始全身潰爛,但是潰爛程度一次又不重,幾天下來卻又很嚴重,連醫生都不知道原因。
彰呈皺了皺眉,“他現在人呢?”
“還在醫院裡住著呢,現在連動都困難,只是還能說話。”
“我剛從公安局出來,怎麼沒人跟我說這事?”
“這人畢竟是在局裡出的事,怎麼好說呢?那司機說他有錢賠償,也不知道是不是給病糊塗了。”
彰呈沒說什麼,跟那人扯了點別的事,便掛了電話。
他的手指輕敲這方向盤,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慎得慌。
好端端的怎麼就面板潰爛了呢?還是全身都有問題,還查不到原因,這太奇怪了。
他突然一愣,然後把車停在路邊,又撥了電話回去,“肇事司機跟誰有過肢體接觸嗎?”
“就局裡負責這個案子的人啊……哦對了,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們說死者的女兒差點暈過去,倒在那司機身上了。”
彰呈心裡一突,然後掛了電話。
他在車裡呆坐了幾分鐘,然後給李朝陽打電話。
李朝陽已經到學校了,聽他把事情說完,反而笑了,“這事應該是昭昭做的。”
彰呈:“你還笑得出來,看以後陸昭怎麼收拾你。”
“只要我不做對不起她的事,她怎麼可能收拾我?”李朝陽笑著說,“那個肇事司機,你再去查一下,昭昭說的有道理,這一切看似沒有關係,說不定有大關係,大意不得。”
“嗯。”
在彰呈快要收線的時候,李朝陽突然說:“彰呈,你會喜歡她的。”
彰呈看著黑掉的手機螢幕,還是覺得有些震驚。
這……這哪裡是個小姑娘會幹的事啊!
……
王芳這輩子在城裡呆的久了,把城裡人那套吃喝玩樂學了個十成十,心機手段卻毫無長進。
沒錢了只會一次次去找女兒兒子要,要是不給就去找前夫。
前夫再不給,她就沒法子了。
有人跟她說,讓她去找陸華要錢,如果他不給,那個人就給她,條件是她要把陸華引到馬路上去。
那個人事先給了她500塊錢,她看得眼熱,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她這麼做,她眼裡只有錢。
於是就去了。
想盡了辦法把陸華引到大路上,還沒反應過來,陸華就被車撞了。
她連對方事先說的尾款也不敢要了,匆匆忙忙的回了鎮上,擔驚受怕了好幾天,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一閉上眼就都是陸華,血紅著一張臉,要來找她索命。
每每從噩夢中驚醒,她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想起陸華的好,想起他曾經對她的種種。
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