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又是誰害的?都是因為陸昭,打她從縣城裡回來,我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那我該找她算賬去嗎?”陸鳳捂著眼睛,聲嘶力竭的吼著,“我本來可以好好讀書,考個好學校,現在好學校沒考上,書又讀不成,我爸也死了,我該怎麼辦!”
“你考不上好學校是自己沒出息,別賴在我姐頭上!”陸寧拿著掃帚,真想往陸鳳那張討人嫌的臉上再揮兩下子,“大伯是被人毒死的,公安懷疑就是你跟大伯母乾的,你還敢跑到這兒來,也不怕他們隨時來抓你!你讀不成書就讀不成,關我們什麼事!你現在趕緊滾,不然就報案抓你!”
陸寧的話讓陸鳳心裡一緊,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候眼睛終於恢復了一點清明。
她知道自己今天在這裡是討不到好了,說不定陸寧等下一生氣又要拿掃帚打她,罵罵咧咧的灰溜溜的走了。
陸昭寫完作業出來,“陸鳳走了?”
未未點點頭。
“她還真走了?”陸昭感到有些意外,“我還以為她要罵個一宿呢。”
未未不明白,“姐,她罵你你怎麼不還嘴呀?還讓她罵!”
“謝榮芳應該是被公安抓了。”
“不會吧?”陸寧瞪大了眼睛。
“謝榮芳跟陸鳳失蹤了這麼久,現在陸鳳回來了,謝榮芳卻沒回來,除了被抓,我是真想不到有什麼事能讓這兩母女分開,至於陸鳳為什麼沒有被抓我就不知道了。”陸昭說得十分肯定,“不用多久,公安局就會打電話來村裡了,等著吧。”
他們確實沒等多久。
吃了午飯後,陸國富和楊勤習就來了。
說謝榮芳被抓住了,也招了就是她毒死了陸忠。
現在公安局正在走程式。
陸國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悲憤的狀態,陸昭看出了,其他人也看出來了。
所以為了避免刺激他,沒人跟他說話。
陸昭問村長:“如果罪名成立,謝榮芳要判多久?”
楊勤習說:“不知道,要看怎麼量刑。”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公安局說已經把這案子交給法院了,到時候宣判的時候家屬得去旁聽。”
陸昭點點頭。
楊勤習話說完了,便對陸國富說,“陸老,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到時候宣判的時候叫上我,我跟你們一起去。”陸國富忙應了聲好。
陸昭送楊勤習出去。
回來的時候見陸國富坐在堂屋的小矮凳上,一臉木然。
陸昭走近他,“爺爺。”
陸國富像是才回過神來,哦了兩聲,“咋了?”
陸昭說:“如果你累了就回去睡一下,晚飯做好我讓陸寧去喊你。”
“我不累,我在這裡坐一下。”
陸國富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
陸昭知道是因為什麼。
在謝榮芳沒有被抓到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測,現在真相浮出水面了,這個事實讓人接受不了是很正常的。
更何況,在陸國富那些舊的觀念裡,夫是天,妻子殺夫,天理不容。
陸昭沒有再勸,讓未未去倒了開水給陸國富喝。
屋裡很安靜。
幾個人都沒有心思再做別的。
陪著陸國富發呆。
五點多的時候,陸寧和未未動手做晚飯。
陸昭想進空間看看,又見陸國富還一動不動的坐著,就也沒有動。
“你說她是怎麼下得去手的?”陸國富突然開口,不知道是在問誰。
陸昭轉頭看他一眼,沒說話。
“那好歹是一條命啊,是她的男人啊,她是怎麼下得去手的?”陸國富帶著哭腔,一字一字都是對謝榮芳的控訴,“做了幾十年的夫妻,就算是個畜生也有感情了,她怎麼能那麼狠心,殺了我兒啊!”
謝榮芳殺陸忠的導火索,是陸忠在外面欠了鉅債還不上。
催債的人找上門,找不到陸忠就找謝榮芳的麻煩。
一個人被逼到了絕路上,做出的那些事往往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是這些話陸昭不能當著陸國富的面說,怕刺激他。
“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就算不是個東西,但那也是我陸國富的種,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把我的兒子殺了!我要她償命!”
陸國富說著,激動的站起來,彷彿就要殺到公安局去把謝榮芳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