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十分規矩的站立起來,待看到季子清抱著小公主進來後,寧國公夫人當即攜孫子行跪拜之禮,卻被季子清半途攔下:“又沒有外人,外祖母和表弟就不必多禮了。”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眾人按位坐下。
“扇扇正在學走路,皇帝一直抱著她,她還怎麼練?”惠安太后笑嗔一眼大兒子,說道,“把她放下來,叫她沒事兒溜達溜達。”
季子清捉著一隻軟乎乎的小拳頭,卻道:“朕不在的時候,她隨時可以學,現在,還是讓她歇著吧。”
惠安太后些許無奈的好笑:“你瞧她的精神頭兒,像是需要歇著的模樣麼……”被季子清摟坐在腿上的季子珊,一點都沒有嫻雅淑女的安靜姿態,只見她正揪著季子清的衣裳,似乎想踩著他的腿站起來。
季子清舉起雙臂,在幼妹的身邊撐起一道防護圈,以免她動作不穩的摔倒,目光卻已飄到季子恆身上,明知故問的開口道:“元寶,你做什麼呢?哥哥來了,你也不說給哥哥端杯茶?”
眼圈微微有些紅的季子恆,這才扭轉過來小身子,接過銀花嬤嬤遞來的小茶盅,用雙手捧到季子清身邊,聲音赧然道:“哥哥,喝茶。”要是被哥哥發現他哭鼻子了,那可就丟臉了,誰知,他家老哥很眼拙,壓根沒瞧出來他哭了,還一臉欣慰的誇讚道,“元寶端的茶,就是比劉全順端的茶好喝。”
候在壽康殿外的劉全順,很無辜的膝蓋中箭。
季子珊發現,每當季子清哄弟弟妹妹時,他的智商就會自動下線:茶好不好喝,跟是誰端的有關係麼?
很顯然,元寶小哥哥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隻眼睛一亮,很高興的笑了:“那哥哥還要喝麼?我再給你端一杯。”沒被發現哭鼻子,真好,嘻嘻,元寶小王爺心裡暗暗小慶幸。
季子清微微一曬,好笑道:“哥哥又不是茶桶,喝那麼多茶做什麼,一杯就夠了。”說著,將手裡的茶盅塞回他手裡,又問惠安太后,“適才在說什麼呢。”
惠安太后心思玲瓏,見大兒子對小兒子的異狀,沒有任何表示,便約摸知道怎麼回事了,遂笑道:“哀家正問玉澤都念了哪些書,他這會兒正學著《聲律啟蒙》,上卷已學的差不多了。”
季子清眸光一轉,又喚元寶小王爺:“元寶,哥哥不是教過你一點《聲律啟蒙》麼,現在哥哥要檢查,你背一下,我聽聽。”
“好。”剛剛擱下茶盅的季子恆,乖乖的答應了一聲,雙手負背在季子清身前一站,隨著搖頭晃腦的轉脖子姿勢中,稚音朗朗的童聲也跟著響了起來,“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兩鬢風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沿對革,異對同,白叟對黃童。江風對海霧……”
季子恆正背的朗朗上口,分外投入,忽聽季子清出聲打斷道:“停!”
眾人原本正笑吟吟的聽著,陡聽季子清忽然打斷季子恆,不由微露疑惑不解之色,季子恆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睜著一雙明澈的大眼睛,很茫然的問道:“哥哥,是我哪裡背錯了麼?”
“沒有,元寶背的很好。”季子清先給胞弟點了一個贊,而後將目光看向長相清秀的寧玉澤,吩咐道,“玉澤,你接著元寶停下的地方,繼續往後面背。”
寧玉澤先是呆了一下,然後趕緊作揖應是,稍微回想一下,便順如流水般背了下去:“……江風對海霧,牧子對漁翁。顏巷陋,阮途窮,冀北對遼東。池中濯足水,門外打頭風。梁帝講經同泰寺,漢皇置酒未央宮。塵慮縈心,懶撫七絃綠綺;霜華滿鬢,羞看百鍊青銅……”
待寧玉澤約摸背了三則後,季子清微笑著喊停,又命季子恆和寧玉澤分別去寫十個字來。
不過片刻功夫,兩人各捧了一張宣紙上交作業,在季子清一手拈了一張瞄看時,坐在季子清懷裡的季子珊,轉著眼珠子細想,這會兒,她應該是撕紙、抓紙、還是吃紙呢。
算了,還是先抓再吃吧,心一動,手即動。
“哎哎,你這小丫頭,怎麼見什麼抓什麼……”季子清又好笑又好氣的捏幼妹的鼻子,隨手抓起擱在一旁的金鈴鐺,塞到活潑小妹妹的手裡,“來,扇扇,玩這個……”
季子珊在心裡回覆大金腿哥哥——不玩鈴鐺,就要玩紙。
見小妹妹扔了金鈴鐺,只一心張牙舞爪的要玩紙,若是不給她玩彷彿就要掉金豆豆的模樣,讓季子清有點招架不住,遂將兩份字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