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相貌略眼熟,不覺駐足又瞅了兩眼。
此舉自然逃不過瑞王妃的眼睛,只聽她溫聲問道:“四皇妹,你瞧什麼呢?”
“那個瓜子臉的,瞧著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季子珊皺眉細想,卻沒有半點頭緒。
瑞王妃瞧一眼那個瓜子臉的貌美少婦,輕輕挽起季子珊的胳膊,低聲道:“我知道,來——”靈堂不是說閒話的地方,瑞王妃交代順王妃先在這裡看場子,說她把季子珊送到廉親王妃那裡後就回來,待兩人走離了靈堂,瑞王妃才啟唇再說話,但她沒有直言那人是誰,卻賣起關子道,“那個女子和大皇姐有點關係。”
經瑞王妃一提醒,某些記憶不由紛至沓來,季子珊微一擰眉:“哦,我想起來了,那個是尤家的姑娘來著……好像叫什麼……”
她說怎麼有點眼熟呢,這不曾經想碰瓷她元寶哥哥的尤駙馬妹妹嘛。
奇怪,她什麼時候變成英親王叔的後宮成員了?
瑞王妃賣關子本來是想欲揚先抑,誰知季子珊竟然一語點破了那女子的身份,這倒叫瑞王妃奇怪起來:“正是,她的確是尤家姑娘,閨名喚作凝香的。”她會識得尤凝香,皆因以前在各種賞花宴飲場合見過她,可這位四皇妹自幼長在深宮,年歲略大以後,也極少出現在宮外的公眾場合,她怎麼會見過尤凝香的,“莫非四皇妹以前也見過她?”
季子珊頷首道:“見過,去年在大皇姐府邸見過她一次。”當年發生在永昌長公主府之事,叫容太妃尤氏甚為惱怒且大丟顏面,是以,她嚴令府內之人管好口舌,不得往外洩露一字一句,惠安太后這邊也沒有張揚,所以尤凝香欲‘巧遇’元寶小王爺的事情才沒有走漏風聲。
“四皇妹甚少出宮,會碰到尤凝香倒是挺湊巧的。”瑞王妃目光一閃,接話道。
季子珊略撇了撇嘴:“什麼挺湊巧的……”尤凝香分明就是有備而來,看當時的情形,尤大駙馬明顯還是幫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季子珊既不願多想,也不願多講,她現在只奇怪,“她怎麼會到四王叔府上的?”尤凝香不過才十六、七歲,而英親王叔都四十多歲了,當她爹都綽綽有餘,尤家怎麼就同意叫她來做妾啊。
冬日天寒,瑞王妃口中呵出雲霧似的白氣:“聽說,是尤家自己送上門的。”
季子珊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為什麼呀?”這尤家到底有沒有廉恥羞辱心,大公主季子媛是英親王叔的侄女,而尤凝香又是季子媛的表妹,且尤凝香的兄長還當過駙馬爺,哦,還有搬遷回福安宮的容太妃,有這一層又一層的關係在,尤家怎麼就能幹出送女為妾這樁事呢。
“四皇妹有所不知。”瑞王妃攏了攏身上的衣裳,便低聲解說起來,“自大皇姐薨逝,容太妃又搬回宮裡,尤家的日子便格外艱難起來。”
季子珊略想了想這番話,便明白過來,去歲季子媛難產過世後,她所居的公主府邸以及一概的陪嫁,自有宗人府去清點回收,季子媛下嫁尤府近十年,所陪的豐厚嫁妝沒少往尤府那邊貼補,如今皇室要如數回收,尤家少不得要吐出來之前挪用的,有哪些貴重的金玉古玩賠不上的,不好意思,那得摺合成銀子來抵。
經過這一大番折騰,尤家的家底……大傷元氣。
“……把大皇姐的嫁妝補全後,尤家的日子就特別捉襟見肘,一大家子都指著尤老爺養家餬口,誰知世事難料,尤老爺某天起夜時,也不知怎麼了,竟摔斷了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如此一來,他連衙門的差事也丟了,京城米珠薪桂,沒有收入來源,可怎麼過日子……”瑞王妃的婆婆是淑太妃竇氏,她如今在兒子府裡養老,閒來無聊之時,就愛聽個八卦啥的,自然而然的,瑞王妃也就對尤家之事知道的比較清楚。
季子珊輕輕哦了一聲,表示道:“竟有這樣的事,我都不知道……”季子珊小公主明顯忘記了,尤家正值黴運當頂時,她正和穆淮謙同志搞談戀愛活動,哪有什麼打聽八卦的興致。
瑞王妃接著再道:“……尤老爺倒在床上動不了了,他的幾個兒子,竟沒一個頂用的,家裡漸漸就落到典當度日的地步了,尤家已經敗落,還待字閨中的尤凝香,也尋不到什麼好的人家,他那個大哥,也就是咱們以前的大姐夫……”瑞王妃輕彎唇角,勾起一抹鄙視嘲諷的弧度,“就起了賣妹求榮的心思。”
季子珊:“……”這什麼渣哥哥,有本事你自己上啊。
“聽說,四王叔是去逛古玩店時碰到的尤凝香,尤凝香走路一個不小心,就摔到了四王叔懷裡……後來,她就成了四王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