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母后多福多壽的意思。”季子珊笑得眉眼彎彎,分外可愛,“母后喜歡我的壽禮麼?”
惠安太后遞出手裡的壽字陣,在小閨女的眉心重重親了一口:“喜歡。”眸光一轉,看向一旁直贊小公主有孝心的碧雲嬤嬤,笑著吩咐道,“碧雲,去給公主取十個大元寶來。”
季子珊眼珠子一亮,紅著雙頰特別矜持的問道:“為什麼給我大元寶啊。”
“扇扇的壽禮,母后很喜歡,所以獎勵你十個大元寶,也叫你高興高興。”惠安太后一臉笑眯眯道,這十來天,小閨女整天往乾明宮鑽,她明面上沒有直問小閨女,暗地裡卻和皇帝兒子透過氣的,得知小閨女跟個守財奴似的,連十個元寶都捨不得獻出來,惠安太后聽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又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季子珊果然笑得眉目生春,像只偷了油的胖耗子。
“可是,給母后寫好多好多福字和壽字的主意,是大哥哥幫我想的……”季子珊樂了一陣後,又一臉老實的交代道,“那……那大元寶是不是該給大哥哥呀……”
小閨女嘴裡說著要把大元寶讓出去的話,可她全身的部件都在告訴她老人家——我一點也不想讓出去。
那一臉割肉似捨不得的表情,頓時叫惠安太后體會到了季子清陛下的複雜心情:“主意雖是你大哥哥想的,可這麼多字兒,不都是扇扇一筆一筆寫的麼,嗯,所以,還是扇扇應該得大元寶。”
惠安太后這麼一說,季子珊頓覺自己勞苦功高,於是便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十個金元寶。
不過,在惠安太后的壽誕過去三天後,季子清陛下收到了一顆金瓜子。
據胖妹妹表述,這是她答謝他出主意的報酬。
季子清陛下捏著那粒還沒指甲蓋大的金瓜子,著實的哭笑不得——敢情他出的主意,就只值一小粒金瓜子?
一層秋雨一層涼。
慢慢的,時光的腳步又邁進了寒冬,冬季雖然天寒地凍的,但熱鬧喜慶的事兒卻一點也不少,遠的不提,只說儀萱大長公主府,十月初五這日,既是儀萱大長公主的華誕,同時也是府中大公子的週歲生辰,作為正式過繼來的子嗣,從理論上來講,福哥兒就如同儀萱大長公主的親子。
在腹中孩兒還不知男女的情況下,儀萱大長公主自得替長子好好辦週歲禮,因她自己當天也過生辰,是以,那一日,大長公主府倒稱得上雙喜臨門了。
這一場熱熱鬧鬧的喜宴過後,有一則傳言悄然泛起——儀萱大長公主府和廉親王府要結親了!
勳貴圈裡的人都知道,儀萱大長公主府的二小姐高芸芸,已在上半年被賜封為靜和郡主,她如今正是及笄之齡,談婚論嫁的年紀,至於廉親王府嘛,廉親王世子季子濤與高芸芸同歲,不過十五歲的少年,已然生得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季子濤身份尊貴,更兼才德兼備,不知是多少閨閣少女的夢中情郎。
若是儀萱大長公主府和廉親王府聯姻,那隻可能是他們兩個,各家的夫人小姐對這一傳言議論紛紛。
當這則傳言飄進皇宮時,愛吃愛財愛聽八卦的季子珊小公主,特別實心眼的竄去西學堂,找當事人打聽最新情況:“堂哥,我聽說,你要娶芸芸表姐了,是真的麼?”
因季子珊和季子籮是小夥伴好朋友,季子濤對公主小堂妹也頗為縱容喜歡。
望著小姑娘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季子濤神色溫和的笑語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堂哥還沒聽……父王母妃提過這件事。”
季子珊小公主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然後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十月下旬,初雪飄落,灑下一片純潔的銀白之景。
儀萱大長公主府。
高芸芸跪在厚絨地毯上,神色哀婉,眼淚兒不住的往下滾落,腹部已然微微隆起的儀萱大長公主,披著一件薑黃色的皮毛襖子,陰沉著臉靠枕而坐,對跪在下頭的次女罵道:“你這個孽障,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公主,您正懷著身子呢,有話慢慢說,千萬別動氣。”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嬤嬤,低聲勸道。
儀萱大長公主年歲已大,懷這個孩子本就比較辛苦,偏偏次女還給她不懂事的添亂,儀萱大長公主深吸兩口氣,忍住爆吼一頓的衝動,只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芸芸,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指使人漫天的散佈傳言,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門親事不成,會給你帶來什麼影響?”
高芸芸抽泣著答道:“只要母親幫我達成心願,不就沒有任何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