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恪守禮節的好,不然……”
季子珊哼哼笑道:“你怕被當成輕薄浪子?”
穆淮謙老實點頭道:“嗯。”當男女有私相授受之嫌時,到底是女子不知檢點,還是男子輕薄浪蕩,這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的,就比如他和桃花小公主,若剛才之景真被五王爺瞧到,一準兒是他被罵無恥輕薄之徒,說不定還得挨倆大嘴巴。
“好吧,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季子珊搖頭晃腦了一番,才端起茶杯表示道,嗯,她都告訴穆淮謙木已成舟的訊息了,穆淮謙還能保持理智,甚好,甚好。
同一時間,定國公府。
國公府的正院裡,定國公夫人穿著一件家常的紫紅色春裳,此刻正眉籠清愁的挨著榻幾而坐,須臾,門外響起丫鬟的傳報聲:“三公子來了。”
定國公夫人忙收斂神色,抬頭望向門口之處,不一會兒,就走進來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他穿著海水綠繡蝙蝠團紋的長袍,腰繫綴玉的錦帶,少年生得一派眉清目秀,滿身的書卷氣息,正是定國公府三公子寧玉澤,定國公夫人見幼子過來,忙笑著招手道:“澤哥兒,快過來坐。”
寧玉澤先朝母親行了禮,爾後才坐到榻幾的另一側,溫聲問道:“母親找孩兒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定國公夫人的神色微有遲疑,片刻後,才溫聲緩緩的開口道:“澤哥兒,你馬上就要十七歲了,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紀,過一陣子,母親會在府裡辦一場賞花宴,邀一些名門淑秀前來做客,到時……”
寧玉澤原本正安靜溫順的聽著,待定國公夫人提到要辦賞花宴之後的話時,他突然臉色一白,無比震驚道:“不……不是,母親,你不是說過,我以後可以娶公主表妹的麼?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就變卦了,寧玉澤神色緊張的猜測道,“是因為我這回沒有考上進士麼?”
見兒子露出一臉六神無主的不解驚惶,定國公夫人忙安慰道:“不是,不是。”
幼子的學業一慣優秀,此回竟然杏榜無名,自然令人十分遺憾,她知道,兒子落榜之後,心情本就不大好,這時候本不該再提這事叫他的心情雪上加霜,可兒子已將滿十七歲,婚姻大事哪能一直拖著,總是要挑明說的。
“那是為什麼?”寧玉澤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很久很久之前,他每回前往宮裡上學時,母親都會叮囑他,要在宮裡好好讀書習武,還要多親近公主表妹,多陪她一起玩兒,公主表妹生的嬌俏如花,性子又活潑可愛,他對她也是挺喜歡的,年歲漸長後,母親便悄悄和他提過,寧府是太后姑姑的孃家,他和公主表妹乃是中表之親,又有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只要他學業優秀出類拔萃,必能和公主表妹共結連理……
能和公主表妹一輩子相伴,他心裡也是願意的,所以他一邊刻苦讀書,一邊等她長大。
可是,為什麼突然之間,從母親嘴裡說出來的話……就變了呢?
在寧玉澤無法接受的目光中,定國公夫人扯著手裡的帕子,低聲解釋道:“澤哥兒,你聽母親給你說,太后和陛下都瞧你挺好,就是……就是公主不願意,母親和你祖母都在宮裡求過,太后說——公主心裡不情願,她也不能逼著公主下嫁。”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寧玉澤定了定神後,強作鎮定的詢問道。
定國公夫人滿臉慈愛的溫語道:“去年春天的事了,那時候,母親想著公主還小,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又兼你後半年要參考秋闈,母親不想攪亂你的心思,就一直沒和你提……”說著,又輕輕嘆了一口氣,才接著再道,“這一拖,就到了現在,這期間,母親入宮時,太后也沒有提過一字半句……澤哥兒,你別想著公主了,母親再給你挑一個好姑娘。”
寧玉澤擰著眉頭道:“公主有說,她為什麼不願意麼?”
“聽太后的說法,依稀是公主只把你當哥哥,沒有別的意思。”定國公夫人擰巴著手裡的帕子,神色微微有些小惱火道,“公主有眼不識金鑲玉,我兒莫非還娶不到賢妻不成?”再怎麼說,寧家既是太后的孃家,又是陛下的舅家,就憑這層關係,多的是名門世家想和寧家聯姻。
定國公夫人瞧著沉默不語的幼子,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勸慰道:“澤哥兒,你的年紀已耽誤不得了,聽孃的話,咱們再挑一門親事,至於公主……你就當她是妹妹吧。”她雖然有點惱怒公主居然瞧不上自己兒子,但她可沒膽子和公主翻臉,公主是太后和陛下的掌中珠,她若怨恨上公主,豈不是在與皇家為敵,她還沒那麼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