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見她這般,只覺她是油鹽不進,心中更是後悔,當初一時心軟,沒有狠下心來把她攆回孃家。
正當大家mō不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一直聽著沈月塵說話的老爺子,心裡倒是對她的心思好奇起來。
他很好奇,這孩子今天到底唱得是哪一齣?
她平時看起來不像是個會胡鬧的孩子。而且,她方才說話的時候,眼神很堅定,看來也是之前下過一些功夫的。
朱老爺子mōmō鬍鬚道:“朱家的女人不做生意,只要懂得做好家事,相夫教子便是極好的了。孩子,你整天看著錦堂在外忙東忙西,心裡也該清楚想要吃這碗飯並不容易的。你既是fù道人家,如何能常日在外拋頭lù面的做生意。”
“是啊,別忘了自己已經嫁做人fù,應當恭順謹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是。”黎氏也跟著幫腔道。
沈月塵早料到,他們會擔心這些,於是又道:“我此番開店,只做女人的生意,來來往往都是女人,最是穩妥的了。”
她早就想過,如果自己要做生意的話,一定不能是些尋常可見的生意。這時候的人,最講究的就是遵守fù道。她既然身為人fù,就不得不為自己的名聲著想。
雖說,女人開店做生意,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一旦真正做起來,免不了要應酬打點客人。這樣一來,便是大大地不可。
沈月塵雖然想要立功表現,但不能犧牲的名聲,要想在外面堂堂正正地拋頭lù面,還不用被人揹地裡議論紛紛,唯有做女人的生意,才是最合適的。
如果,來來往往都是女人的話,就算是拋頭lù面,又有什麼關係呢?
朱老爺子微微挑眉:“做女人的生意?”要是做女人的生意,那不是綢緞莊,就是胭脂鋪了。
朱家在德州雖然沒有胭脂鋪,但是綢緞莊還有一間的。
朱老爺子不太贊同地搖頭道:“德州城內的雲錦閣和紅花坊都已經做了幾十年了,有的都是老主顧。”
朱家的生意,多半都在糧食和茶葉上,雖然名下有綢緞莊,卻也只是沾了些名氣,並沒有多大的利潤可圖。
朱錦綸之前曾經去過幾次江南,倒是進了不少上好的料子。只是,高價進來的,自然也要高價賣出才行。
料子是好料子,但想要賣出高價卻不容易,尤其是放在新店裡。
做生意的人,沒人喜歡做賠本的買賣。朱老爺子知道,家中的優勢在哪裡,所以,他從來不主張讓家裡人做無用功。
沈月塵微微一笑,從容道:“我想要開的店是不一樣的。我想要開的店,是一個可以讓女人煥然一新的地方,一個可以放鬆享受,愉悅身心的地方。”
她儘量把話說得簡單明瞭,畢竟,SPA養生的理念,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明白的。
朱老爺子自然沒聽明白,而且,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黎氏隨即道:“你這又說得是什麼?真是胡鬧!”
朱老爺子卻是擺擺手,示意她先不要插話,只望著沈月塵,眉頭緊鎖道:“不要避重就輕,你再把話說得明白點兒?”
說實話,光是聽她方才那幾句話,他腦子裡立馬能聯想到的地方,只有聽書的酒館和賣藝的青樓了。難不成……這孩子也想做這樣不上臺面的生意?
不像話,不像話!朱老爺子光是想想,就覺得太不像話了,想著自己非要問個清楚才行。
第二百零九章 本事(五)
“香湯浴,芳香精油按摩,還有各種香薰和養顏面膜……一面享受沐浴和花香,一面放鬆愜意地享受這片刻難得的寧靜和舒適。只要來過之後,整個人就宛如煥然一新一般,不但可以美化容顏,還可以愉悅身心,區區幾兩銀子,就可以享受猶如宮廷貴妃般的奢華待遇,何樂而不為呢?”
倘若,朱家不是德州首富。沈月塵也不會大膽如斯,提出這樣的想法。若是尋常可見的小買賣,就算做得好,也顯不出她的本事來,唯有新奇特的食物,才能讓人在眼前一亮,過目難忘。
同樣的一杯茶,若是在茶攤,不過數文錢而已。但若在茶樓,就要幾十文,甚至,上百文。不是茶變了,而是喝茶的人變了。
同樣的胭脂水粉,同樣的香薰精油,放在不一樣的地方,也有會不一樣的價格。
想賺有錢人的錢,並不容易,除了要讓他們覺得物超所值,還要讓他們體驗非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