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美味佳餚,還有清酒相伴,沈志雲和蕭氏依然熱情周到,只把朱錦堂當成是上上賓,十分殷勤。
不過,朱錦堂對沈志雲和蕭氏,卻是印象平平,偶爾客氣寒暄幾句,只是點到為止,沒什麼話題可聊。
飯後,沈月塵陪著沈老太太回去醒酒,朱錦堂卻被沈志雲給熱情地請到了西院。
從前,沈志堅在家的時候,好歹還能和朱錦堂在一起品鑑品鑑古玩字畫,如今,換成了沈志雲這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主兒,附庸風雅的本事,他肯定是沒有的,但是,他精通喜歡的那些小玩意兒,朱錦堂偏偏也不敢興趣,兩個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只能沉默相對,以酒代話。
蕭氏眼見丈夫這般不爭氣,不禁絞盡腦汁,想了個解悶的事情,道:“老爺,之前不是有人送了您一副白玉棋子嗎?那可鼎鼎的好東西,不如您和朱大少下一盤如何?”
朱錦堂聞言,淡淡瞥了一眼對面滿面笑容的沈志雲,怎麼看都不覺得他是個會下棋的人。
不過,他還是答應了,丫鬟們把棋盤擺上,兩個人便靜靜地開始對弈了。
其實,沈志雲哪裡會下什麼圍棋,不過是不懂裝懂罷了。
因著沈老太太之前交代過,要他好好應酬朱錦堂,他才不得已這樣而已。
沈老太太有很多話要問沈月塵,朱錦堂若在的話,那就什麼都問不了了。所以,他需要有個人應酬應酬。
這會,沈老太太把沈月塵帶到西廂房,待遣走不相干的下人之後,便開口問道:“和我仔細說說信上的事。”
沈月塵也知道時間寶貴,連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個清楚仔細。
沈老太太聽罷,沉著一張臉,帶著幾分怒氣道:“我看,你這個不懂事的婆婆,八成是魔障了!虧得她能想出這樣的事來,當真是不把咱們沈家當一回兒事啊。”
沈月塵淡淡道:“她也是因著我的身子,所以才氣壞了。”
沈老太太冷冷笑道:“什麼氣不氣的?左不過是想欺負人罷了,想找個鶯鶯燕燕的女人,把你給壓下去。”
沈月塵微微沉吟:“如今,那人我雖然還沒看見,但想必一定是個美人,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形容成是狐仙了。”
沈老太太蹙著眉心道:“等進了門,那事情可就難辦了。縱使朱錦堂待你再好,他終究是個男人,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放著那麼一個絕色的女子擺在眼前,早晚都會心動的……而且,就算他把持得住自己,也擋不住那人有心計的勾引啊。”
沈月塵聽了這話,雖想替朱錦堂說幾句話,但張了張嘴,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祖母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行。
沈老太太道:“這女人在婆家的地位,是高是低,全看兩樣。一樣就是子嗣,一樣就是孃家。如今,你身子不好,子嗣上暫且無望,所以就要看孃家人給你提氣了。改天,找個好日子,我親自上門好好地會一會她們。”
有些話,沈月塵作為晚輩不好說,但是她可以說。
“這件事,黎氏進行得很小心,我也是無意間得到的訊息。所以,眼下這件事還不便挑明瞭來說。”沈月塵聞言,雖然心生感動,還是不忘提醒她道。
沈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放心,祖母不是白活了這麼一把歲數的,有些事,不用挑明瞭也能說得明白,因為大家都心裡有數。”
第二百三十一章 後盾(三)
當初,沈家和朱家結親,確實心有所圖,想要藉著朱家的勢力和名聲,撈點好處,積攢人脈,但絕對算不上是高攀了他們。畢竟,朱家除了錢,還是錢,連個官名都沒有。而沈家雖不闊氣,但好歹在外還有個響噹噹的官名在。何況,朱錦堂那會剛剛喪妻,滿身的晦氣,還帶著個兇險萬分的命格八字,難得有人肯嫁,就已經是恩賜了。事到如今,還端著什麼臭架子!
沈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個吃素的。丈夫死得早,她無依無靠地,還要拉扯兩個孩子長大成人,什麼事沒遇見過?什麼人沒碰到過?什麼苦頭沒吃過?區區一個黎氏,且看她有多大的能耐再說?
倘若,黎氏真敢找個什麼狐媚子的女子進門給朱錦堂做側室的話,當著眾人的面前打沈家一個耳光子,那麼,她也敢直接了當地回給朱家一個窩心腳,大不了彼此就是撕破臉皮,徹徹底底大鬧一場,最後看看到底誰能得著好?
沈老太太深知,自己此番回來,可不是為了做聖人的。
沈月塵是她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