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伯父的生意不好,你的手頭不寬綽,可以去我那裡啊,我一定送給你幾件新裝,也好讓你不至於出來丟人。”
這句尖酸的話一出口,頓時對面的人就臉色大變,“這衣服是造型師選的,我怎麼知道是去年的舊衣?等回去,看我不開了他們!”
雖是如此解釋,話語裡卻是沒有多少底氣。
崔雪萊一聽,便嗤笑了一聲,諷刺的眼神輕輕帶過她脖間掛著的一條項鍊,頓時讓對方越發地驚悚,渾身的汗毛差點就立了起來。
這條項鍊也是去年的舊款,她怕人看出來,特意選了一個不知名設計師的作品。難道崔雪萊竟是眼神如此尖銳,又認了出來?
一想到此,她的臉色又尷尬又驚懼。
對這些出身豪門的大小姐們來說,衣著外貌就是臉面。穿了舊衣,帶了舊項鍊,不光是丟了臉面的問題,更是無形中說明了家中的經濟狀況。家道衰落的家庭和姑娘,自然會被這個小圈子給排擠出去,再也沒有叩開上流社會大門的可能。
想到這個不寒而慄的後果,那人立時連閒談的心思都沒有了,急急地找了一個藉口,快步離開,腳步倉亂地生怕有人在背後追趕她。
崔雪萊見到她踉蹌慌張的身影,不由冷笑了一聲,心頭積壓的抑鬱卻是沒有一分消減。遠遠地望著何悅和薄言兩人攜臂同行,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更是覺得心裡一痛。
哪怕是打臉再多背後說小話的人,也拯救不了她的糟糕心情。
她暗下決心,必須做點什麼,不能放任兩人繼續親近下去。否則,她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崔雪萊的心中悲涼,卻不知道攜臂同行的薄言和何悅兩人也正在低聲談論她。他們的話語間倒是沒有多少惱意,何悅猶然笑著打趣道:“老實交代,你還有幾個妹妹?”
薄言臉色無奈,認真想了想,老實回答道:“半個。”
“半個是怎麼算的?”何悅不禁驚奇。
只聽薄言壓低了嗓音,附在她的耳邊簡單解釋道:“一個義妹,現在在國外。”
周邊人來人往,何悅也只是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只是簡單地說道:“有機會,我與她也認識一下。”
然而,薄言的神情卻是有些複雜,眼眸低垂地說道:“她常年都在國外,恐怕沒有這個機會。”
想了想,他又多加了一句,“我和其他女人沒關係,你不用吃醋。”
何悅不禁莞爾,反問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薄言雖未開口回答,但是眉眼之間的無奈神色,已經昭示了他的心中想法——你是。
何悅一見,更是覺得有些好笑,想不到這個沉默冷靜的人表情竟然也有如此豐富的時候。
立時,她就笑意潺潺地說道:“行啊,薄哥哥。”
她故意用了這個稱呼,打趣道:“等我晚上回去教育你。”
薄言揚起了眉梢。
教育?難道每晚不都是他單方面碾壓嗎?
他輕笑著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莫名的愉悅,“好,我等你。”
兩人輕聲聊了幾句,便被舉杯前來打招呼的親朋好友們打斷了談話,於是又揚起笑容應付起客人來。
而此時,在二樓等了許久的小禾已經困頓地快睡著了,所有的耐心徹底告罄。
他一邊含糊著睡意,一邊倚在翟英俊的身上,小聲抱怨道:“怎麼還不叫我們下去啊,今天我不是主角嗎?”
甚至他在心中小小的想,是不是樓下的人把他們給遺忘了?
所以,他的神色越發可憐兮兮,圓圓的小臉蛋都沒了神采,一身筆挺的小西裝更是被他歪著倒著倚著靠著,磋磨得起了一身褶子。
翟英俊無奈地摸了摸他的一頭軟毛,安慰道:“你是主角,但是你想想,最重要的boss一般都是最後一個才出場啊,這樣才能體現出它的重要性來。”
小禾被唬得一愣一愣,想了想還真是,臉上的委屈神色就消散了一些,甚至有精神重新撿起旁邊下人端來的點心吃。
眼見著點心渣滓又掉他一身,翟英俊:“……吃吧吃吧。”——不傷心就好。
小禾彎著眼睛點點頭,“你也吃啊!”
他轉念一想,又衝著走廊轉角喊道:“雞腿菇,你餓不餓?這還有許多點心呢。”
保鏢2號探出腦袋,憨厚地笑道:“不餓。”
他透過耳麥接到命令,對正香噴噴吃點心的小禾說道:“你們該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