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了,又多掏了幾份銀子,才讓車伕載她回百花村。
柳氏這心裡七上八下,恨不得背上長了雙翅膀才好。這一個人,尤其是牽掛著某些人,就更是覺得這世間過得慢,沒一息的功夫,又要催促一番,把車把式也累得夠嗆。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柳氏提著傢什兒站在家門口,看著這冷冷清清的屋子,紅了眼眶。
柳氏進了院子,趕忙去敲夫子的門,一邊說道:“夫子,您開開門,是我,您快開開門。”
屋子裡傳來幾聲咳嗽聲,依稀有其他什麼聲響,過了小半刻鐘,房門被開啟來。
柳氏看著披著薄衣的蔣夫子站在門口,神色黯淡,面板灰白,嘴唇也有些乾裂,哪裡還有先前的氣色。
柳氏哭起來,道:“這才幾日功夫,夫子您就這麼不愛惜自個兒,生了病,也不給我遞個信兒來。如今,小乙哥兒又不在您身邊,連個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夫子……”
柳氏一邊哭訴著一邊進了房門,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忙上前來扶著他,要讓他去床上躺著。
蔣夫子卻道:“無礙,躺幾天便會好的。”
柳氏有些惱怒,道:“什麼躺幾天便好,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病成這樣,你就打算還繼續拖下去?可是叫大夫來了?你給我躺著!”
儘管柳氏力氣不大,這回卻很是強勢地把他摁在床榻上,連忙又跑去開了窗,讓新鮮的空氣溜進來。柳氏去提茶壺,手一探,冷冰冰的茶水,透心涼。
柳氏臉都黑了,道:“我待會兒再說你!”
說完趕緊跑去廚房,無意外的冷冷清清,柳氏趕緊生起火來,燒了半鍋熱水,取過臉盆來,裝上半盆,跑去他房裡。
蔣夫子半靠在床頭,柳氏將盆擱置在桌子上,擰乾布巾,給蔣夫子擦臉。心裡頭雖然氣他得緊,手腳卻是很輕巧。
給他洗了臉,又趕緊端了壺熱開水進來,便忙著去給他煮粥。
家裡的食材已經沒有,只剩半缸米來,柳氏無語,都不知道這人這幾日是怎生活的日子。把自個兒弄得這般慘,可回想他這幾年也沒曾再烹茶煮飯,小乙哥兒不是說了,夫子那手藝比他還爛!
柳氏實在是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默默地煮了一鍋白粥,便給他端進房去。
柳氏問道:“病得這麼厲害,可請了大夫。”
蔣夫子細細喝了幾口粥,小半碗入肚,邊說吃不下了。柳氏咬緊雙唇,真是恨不得在他腦袋上敲出個洞來。柳氏道:“都多大的人了,平日還說我和小乙哥兒,我看你才是最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柳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一點點燙,柳氏道:“可能是有點發燒,我去找個大夫來。”
百花村裡還未成有大夫,最近的那位大夫,還離了兩個村子,柳氏走了半個時辰才摸索過去。
運氣比較好,那位大夫並未出門行醫。柳氏忙說明來意,弄得十萬火急的樣子,那大夫趕忙拿起藥箱,又讓自己兒子跟著過去。
幾人跟著回到家裡,大夫給蔣夫子仔細看了看,柳氏忍不住問道:“大夫,我家夫子如何?可要緊?”
那大夫都:“還好,還好,染了風寒,老夫開幾貼藥就好。這幾日,讓他多休息,好好吃飯,莫要太油膩。我看他是餓了緊了。”
當著外人的面,柳氏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忙道了謝,把了診費,送兩人出門。
柳氏這才折回房內,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可聽大夫說了,你這是餓的!我都不知你這幾日都吃了些什麼。即便自己不會做,你去肖嬸子家湊一口,也是個法子!”
蔣夫子容她說,也不回應。只是看著她,問道:“怎麼今日想到回來看我?”
柳氏道:“你都成這樣了,我能不回來。我不回來,我這還是不是人了?我這兩日在紫石街都未曾見著你,昨兒便問了掌櫃,才知曉你病了。這不就馬不停蹄就趕回來了。”
蔣夫子又道:“你那兒事情也多,明日還有大事處理,如今來我這裡!”
柳氏呵呵一聲,道:“夫子,您別忘了,得今日過後這契約日期才到期。今日,我這不還是你典來的女人!我照顧你,難道不應該?”
柳氏翻了個白眼,她又道:“上午卻是來不及了,待會兒我早些做點吃的,再去鎮上給你抓藥去。”
蔣夫子點了點頭,柳氏看著他,道:“夫子,我去過黃府,老婦人把您的事情都告知我了……”
蔣夫子瞳孔縮了縮,他緩緩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