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先生去見我母親時,她沒有與你說什麼?”明瑾曦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安。
烏先生搖頭,“什麼都沒說!”
明瑾曦便將從別院回來後,父親打了勝仗打算回京都養傷獻俘,母親突然提出分家,忠義候回家之前她必須與人訂親,還有在醉仙樓發生的事,包括那個皇后命都詳細說了。
“那袁天師果真說郡主是皇后命?”青姑姑吃驚地問。
烏先生煩躁地站起來打斷青姑姑的話,“哼,你們當忠義候與長公主是什麼人?他們豈會相信這種算命之說?候爺交出兵權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般容易,他們這是為你提前安排後路。”
“先生是說,皇帝舅舅會不同意我父親回京都?”明瑾曦心中的擔憂再次被證實,有些惶惑
“滇南已無匈奴可打,忠義候留在漠南皇上更不放心,你父親是必須回來的,只是他一回來,朝中維持了幾十年的平衡又將打破,你說皇帝該怎麼想?”
“我父親當然是忠於皇上的,他還能怎麼想?”明瑾曦被烏先生繞糊塗了。
“郡主還沒真正見過候爺手下的二十萬漠南軍吧?那才是我們大周的基石,兵強馬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也是皇帝手中唯一能隨時調動的人馬之一,燕北早就已經脫離了朝廷,落到了蕭家手中,燕北十五郡,從未向朝廷上繳一粒糧,一個錢,而且與段家交往密切,互通聲氣。段蕭兩家,現在又多了一個東越國對大周虎視眈眈,兩個皇子又還年幼,忠義候此時提出交出兵權,時機不對!”
“難道大周再無良將?”
“漠南軍是忠義候親手帶出來的,只要忠義候還活著,皇帝就無法真正將漠南軍收為已用,與有沒有良將無關。”
“不,我不相信皇帝舅舅會是如此絕情的人。”明瑾曦感覺渾身一陣一陣地發冷,那些惡夢中的父親與皇帝舅舅對峙的情景又突然出現在眼前。
“郡主也不必太擔心,忠義候與長公主既然做了這個決定,說明他們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倒是郡主應該遵從長公主的話,早點將婚事定下來。”
“可是,母親說的那三個,不,現在已經只剩下兩個人選,我實在不知該怎麼選擇,段如風的性子我比較瞭解,做夫君應該不錯,可是滇南太遠,我怕將來再也見不到父親與母親,對夏震這個人我又一無所知,倒是父親對他的評價很高。”明瑾曦深深地煩惱。
“滇南的確是太遠了些,另外皇帝擔心段家與明家聯手,決不會輕易答應你們的聯姻,就算答應了,忠義候與長公主付出的代價也絕對小不了。至於夏震,那是個極有野心的,若論誰是大周朝最大的隱患,則非此人莫屬,忠義候常年與兵部打交道,或許真的看出了什麼,夏後此時提出聯姻也必有深意。”烏先生嘆道,“以我看來,這兩人雖非良配,卻能在關鍵時刻保你性命,我想這才是你父母的最終用意,絕對不會因為你是什麼皇后命。”
“用成親來保自己的性命?”明瑾曦雙目噴火,臉紅筋脹,“我明瑾曦成了什麼人了?我明天就去跟母親說,我誰都不嫁,我要在家陪父親母親一輩子!”
“哼,幼稚,枉先生我教了這麼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除了為難你的父母你還能做什麼?”
明瑾曦如洩了氣的皮球頹然坐下,“先生,請教教瑾曦,我該怎麼做?”
烏先生也情緒頹然地說道:“為人子女,孝順為先,長公主既然希望你在忠義候回朝之前訂親,不拘是誰,你將親事定下來再說,這樣一來他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放手一博。另外覆巢之下沒有完卵,郡主有些事也要早作打算了。”
“謝先生指點,容瑾曦好好想一想。”
烏先生看了看自己這位得意的女弟子,神情緩和了些,擺了擺手道:“已經說了一個多時辰,連口茶水都沒得喝,罷了,我還是回去找我的黑丫頭穩妥些!”
青姑姑有些不好意思,彎腰對烏先生福了福,“請先生見諒,是我將丫頭們都遣走了,所以……。”
突然烏先生激動地大喝一聲,“蘭心,你先生我在這邊!”
原來是蘭心過來了,“見過郡主,青姑姑,原來你們在這裡,讓我好一通找,我拿了燈籠來給郡主!”
“蘭心,你還是先送先生回去吧。我與青姑姑還想在這裡歇一歇。”明瑾曦看了眼失落的烏先生趕緊說道,“你先送先生回去,不用再回來尋我們了。”
“是,郡主!”蘭心嘟著嘴回答,回頭又小聲對青姑姑說道:“青姑姑,我今晚來你屋裡睡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