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我便割下頭給姑娘墊坐!”說書人咬牙切齒。
胡小鬧呵呵一笑,抬腳往外走。
這個鎮子古樸,可比胡小鬧去古城玩的時候更有韻味。只是玉壺巷極偏,要渡過鎮子後的清水河,在後山山頂。而且越往鎮子的外圍走,這路就越不好走。甚至連鋪路邊的石頭都不再是巨大的青石板塊,而是磨得還不夠圓潤的鵝卵石。
胡小鬧找路外加爬山,足足耗費了一個半時辰才找到山上一座廢棄的院子。然而這個院子掛的牌匾並不是方府,而是範府。
然而,方和範,這倆字讀音極其相近,也許當年為掩人耳目,住在這裡的人才把方變成範。也是情有可原。
硃色的大門已經被風化得幾乎看不出它的本來顏色,大門被一把滿是鐵鏽的巨大鐵鎖鎖住。胡小鬧試圖推了一下門,這個門被摧殘成這個樣子,卻意外的堅固。她手無寸鐵,只能退而求其次,圍著院子的圍牆轉一圈,希望能找到一處比較容易翻牆的地方翻進去。
但她沒料到,竟然在院子偏僻的角落裡找到一個小小的狗洞。胡小鬧喜出望外,連忙搬開石頭,也不管地上髒不髒,鑽了進去。
沒想到外邊看著不大的院子,裡邊竟內有乾坤。
這個地方很大,分有主殿、左右耳房,前面要有一個圍牆隔開的前院。若按標準風水的陽宅分佈,這個主殿之後恐怕還有一個院子。
這下胡小鬧不得不開始相信,也許這真是方家後人的故居。
院子裡長滿齊腰的雜草,要走過去很艱難。胡小鬧決定先退下,等回頭找寒昔帶上工具再來。
回到客棧裡,胡小鬧白了說書人一眼,便匆匆上樓。
說書人一看胡小鬧回來,連忙跑過來拉住胡小鬧,道:“你瞧,姑娘我沒騙你吧?”
胡小鬧餘光瞥見周圍的人都在看著她,於是冷冷拂袖,怒瞪說書人道:“哪裡有什麼玉壺巷?我找得腳都斷了,還害我白白摔了一跤!我也是,竟然跟你打這種無聊的賭……”
她肯定不能承認自己找到了方府,那麼多武林人士都在看著呢!
說書人急了:“那定是姑娘找錯了地方!”
“方府在哪裡與我何干?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執著於那個地方?!”胡小鬧冷冷道,“你害得我衣服全髒了我還跟你算賬,你要再這般糾纏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堂中眾人鬨笑,說書人尷尬地縮回手。
胡小鬧沉著臉走上樓。
傍晚寒昔終於回來,胡小鬧把她的發現告訴了寒昔。對方責備她竟不知道危險單獨出去,但卻還是讓她晚上的時候再帶路與他一起過去。
胡小鬧看著寒昔臉上浮現的狂熱表情,全部注意力都投在方家的美人圖裡。她很清楚,剛剛寒昔責備她不顧危險單獨出去,並不是出於由衷的關心,大概只是走走過場罷了。
***
入夜。
胡小鬧和寒昔分別換上了夜行衣。
江南的冬季的夜晚雖然沒什麼風,但潮溼陰冷的空氣鑽入體內,卻又讓人冷到骨頭裡了。不過胡小鬧被寒昔抱在懷裡從屋頂用輕功躍向玉壺巷,她倒也不是冷得難以接受。
白天胡小鬧花了一個半時辰才找到的範府,寒昔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抵達範府門外。
然後寒昔提著胡小鬧躍上牆頭。
胡小鬧想給寒昔的高效率點贊,剛一轉頭,寒昔卻一臉凝重,一把把她打橫抱在懷裡,提起跳起來。
而就在此時,兩隻飛鏢從他們所站的牆頭飛過。
胡小鬧看得一身冷汗,心說幸好她今天是從狗洞那邊鑽進來的。
寒昔的足尖剛落地,他立馬警覺地連連退了三步,然後轉身再一次躍向半空。而他落腳的那個地方,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射來幾隻冷箭。
這個詭異的範府,簡直滿地都是機關暗器,彷彿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胡小鬧想起今天她站在狗洞外邊的時候,並沒有遭遇什麼暗器。連忙指著狗洞的方向,說道:“教主,快去那邊,那邊是生門。”
在古代,古人並不喜歡把事情做絕。即便是最兇險萬分的陣法,也會留一道生門給人逃走。大概是過滿則虧。
寒昔一躍到了狗洞前面的草地上,果然這邊沒再受到什麼機關暗器襲擊。
“朱雀護法在這邊稍等片刻。”寒昔說完,再一次躍入陣法中。
這個人為了美人圖,簡直連生死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