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遠方那兩個慌慌張張跑走的背影,耿寧兒的嘴角不禁勾出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說來這宋雪萍辦事到真是妥帖。這才不過短短的幾日,有關鈺兒向她報怨的流言蜚語就傳的人盡皆知了。照眼下這麼個趨勢,不日,她就可以歡歡喜喜的收網了,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項事宜需她親自籌措才可。想到此,耿寧兒的心下也沒了看書喝茶品嚐美食的那份心思。搭起墨玉的手,就往她的居所走去了。
是夜四更時分
“鈺兒,鈺兒,你莫要哭,額娘在此處呢,鈺兒,你莫哭,嗚嗚……”
感覺到了枕邊人的異動,胤禛連忙睜開了雙眸,一個轉身,深邃的眸中便對映/出了耿寧兒此時的模樣。只見她狹長的雙眸緊閉,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兒,雙臂在身前胡亂的揮舞著,嬌嫩的雙唇不斷的開開合合,囈語也隨著斷斷續續的溢了出來。
胤禛側臥在耿寧兒的身畔,一面抻著他的袖子動作甚是輕柔為她拭起了汗,一面在她的耳畔輕喚道:“寧兒,你醒醒,寧兒,你夢魘了,快醒醒……”
“鈺兒,鈺兒……”
一陣聲嘶力竭,耿寧兒猛然的撐開了狹長的雙瞼,空洞明亮的眸子中對映出了胤禛臉上那滿滿的憂慮神色。她一把就抓住了覆在自己頭上的那隻大手,情緒異常激動,“王爺,鈺兒,妾身方才看到了鈺兒,她再哭,哭得好生傷心,好像受了委屈一般。妾身想要過去抱住她,拍拍她,想要安撫她,叫她莫要如此哭泣,可、可不論妾身怎麼朝著她跑,她都離著妾身好遠,好遠,妾身、妾身……”
聽著耿寧兒那斷斷續續又前言不搭後語的言語,胤禛內裡的那個點一下子就被觸碰到了,酸澀之感一下子就席捲了他的整個身體。當年,紅鈺的夭折對他來說也算得上一個沉重的打擊。畢竟,那時,躺在身畔的她已是不知所蹤,而紅鈺就是他對她唯一的寄託了。如今,自己心心念念多載的人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女兒西去的事實,卻變成了她內裡真真切切的夢魘。想到此,胤禛內裡對耿寧兒的愧疚,不禁又濃厚了幾分。
於是,他緩緩的直起了身子,雙手環過耿寧兒的纖腰,將她整個身子都圈進了自己的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低聲的呢喃起來,“寧兒,莫要如此難過。你的身子本就羸弱,若是再這般憂思,可如何是好?鈺兒之事既已如此,你這般傷心傷身的又是何苦?你若是喜愛女娃兒,我們再生一個就是了,莫要再這般執拗的跟自己個兒過不去,我瞧著你這般,心裡著實的不舒坦。”
‘喜愛女娃兒,再生一個?’耿寧兒心下不禁冷笑連連,‘是啊,對你來說鈺兒不過是你孩子的其中一個,但對於我來說,對於一個額娘來說,她卻是我的全部。像你這般冷心冷肺的人,又如何能懂得這份至誠的情誼?’
耿寧兒一面在心底腹誹著老四的無情,另一面這面上卻是淚眼婆娑,“王爺,妾身,妾身當真是思念鈺兒。每每憶起她,妾身就覺得愧對於她,是我這個額娘對不住她,才使得她在此久久的徘徊,不願離去。”
老四低低的嘆了口氣,“是你思慮過多了,莫要再想了,早些安歇吧。”
“可是,妾身聽說她有未完的遺願,才徘徊於此,不肯離去。若是妾身能夠知曉她的心願,並幫她完成心願,也許,也許她就願意去投胎了。到時,若是還能來做妾身的孩子,那該多好啊。”
濃黑的劍眉微凜,薄唇一抿,胤禛的手下不覺的加重了力道,“竟是些無稽之談!時辰不早了,安歇吧。”
感受著緊緊的禁錮在腰上的那雙鐵臂,聽著他那不悅的口吻,耿寧兒的嘴角悄然的微揚,‘真是諸事皆聚,只差那臨門的一腳了,看來不出幾日,就有好戲上演了。’
於是,果然不出耿寧兒所料的那般,只過去了短短的五日,好戲便敲鑼打鼓的上場了。
這日,不堪老四重壓的嫡福晉烏拉那拉蓮慧終於是坐不住了,出面打壓起有關紅鈺回來報怨的這一流言碎語來。並抓出了幾個典型,想要給眾人來一個殺雞儆猴,以此來警示眾人。
結果,卻是世事難料。
這幾個奴才你推我,我推你,她推她的,就好似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了,然後,就扯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紅鈺格格夭折的真實始末!
瞧著俯首跪在腳底下的人,烏拉那拉蓮慧當下便覺得自己的這頭疼的都要裂了,瞟了幾眼坐在下首的三個女人,嘴角不禁抽了抽,“你、你在說一遍,是誰傳的這等汙穢之言?”
“回、回稟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