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緩緩掀起垂簾走了出來,一身海棠紅的輕紗羅裳睡裙,外披著裘袍,習慣性地抬頭往屋頂看去,唇畔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便縱身一躍而上。
驟然蹙眉,急急伸手將瓦上那五彩千絲紙鳶拾起,也顧不上多看便收入袖中了,是唐影嗎?
屋內那傢伙也快醒了,好險。
這才懶懶仰躺了下來,仰面迎上燦爛的陽光,不過幾日而已,卻彷彿離開這裡很久很久似的。
閉上雙眸,思索著昨日在唐夫人裡屋內的一切,到底,與她無緣的那段缺失的記憶裡有什麼呢?
這時,底下的動靜聲傳來,猛地睜眸起身便見凌司夜一臉惺忪仰頭看著她,雙眸微眯,依舊凌厲。
“早啊。”唐夢一臉無害地笑了笑。
“早嗎?”凌司夜沉著聲音,反問到。
“還好。”唐夢仍是淺笑,昨夜她對他下了迷藥,沒想到這麼沒技術含量的伎倆竟然能對他有效。
“下來。”凌司夜極有耐性地勾勾手指,微眯的眸中卻透出了危險來。
“作甚?”唐夢警覺。
“不敢?”凌司夜挑眉問到。
“昨夜臣妾是怕殿下睡不慣,殿下別誤會臣妾了。”唐夢開始狡辯。
“你昨夜去哪了?”凌司夜緊鎖起眉頭來,對這女人,就不該大意。
“殿下看臣妾這一身衣裳,像是離開過的嗎?”唐夢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昨夜根本就沒力氣再動。
“下來。”凌司夜顯然不相信她。
唐夢挑眉看他,一動不動。
凌司夜微微一聲冷哼,縱身躍起,唐夢卻早已凌空而起,急急退開,卻落在了前方水面上的木樁上。
凌司夜直追而下,速度極快,唐夢又退,立與另一處木樁上。
兩人相視,皆不相讓。
凌司夜一手輕輕揮起,頓時整個湖面都微微震顫了,彷彿一正湖水都要翻騰而起一眼,唐夢頓時大驚,連忙上前主動握住他的手,急急道:“我昨晚真的哪裡也沒去。”
她可不想留夢閣起水患,更不想將眾人引來。
凌司夜看著她,良久才緩緩開了口,“下不為例。”
唐夢這才放心下來,訕訕笑著,“不敢了不敢了。”
“每回都是做了再說不敢,那藥怎麼下的?”凌司夜不悅地說著,卻一手環上她的腰肢,除非事先預謀,否認昨夜她哪來的機會下藥?
“你猜。”唐夢一臉狡黠地笑著,她那床沿暗閣裡可都是毒藥,不過一嗅便能喚出名字來,這能力亦是繼承於這副軀體,只是,不懂使毒,更不懂解毒,這一切定同空山有所關係,只是她一直未曾真正去探究過。
凌司夜看著她那靈動的雙眸竟有些發愣,攬在腰上的大手一緊,將她貼進他,淡淡道:“算了。”說罷,吻冷不防覆了下來。
“唔唔……”唐夢蹙眉,卻也懶得再徒勞抗爭,任由著他,心中微微有些納悶,這傢伙今日溫柔了許多。
終於放開,凌司夜依舊滿意複雜地看著她,唐夢微微嬌喘,小臉紅著,卻仍故作鎮定,想拿開他禁錮的大手,沒好氣道:“該用早膳了。”
凌司夜一句話不說,輕輕攫取她的下頜來,仍是看著她。
唐夢這才發覺到他的異樣,蹙眉,剛要開口,只是,又是那麼冷不防,話語又被盡數吃了去。
這傢伙怎麼了?!不說話的樣子,好奇怪。
吻依舊溫柔,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腦海中一直浮現著方才醒來的場景,身旁是空的,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只有他一人。
心莫名的慌,只是因為習慣了嗎?
心下一陣煩躁,手,驟然毫不溫柔地將她摟緊。
唐夢驟然睜雙眸,吃痛聲溢位,卻又隨即被他淹沒,方才令人有些走神的溫柔頓時消失殆盡……
前方,一整夜都靜靜站在長廊盡頭的男子,轉過身,唇邊泛起一絲疼痛和無奈,緩緩戴上了那半邊銀白麵具,一步一步離去,無聲無息,根本無視迎面而來之人。
“少主,你放心吧,殿下很寵愛小姐的。”惜愛低聲說到,明眼人皆看得出殿下對小姐的特殊,真不知如何安慰,似乎一切言語都會刺疼他。
“夫人有何打算?”淡淡問到,仍是低著頭。
“夫人還沒說,這幾日身子越來越差,要不要先……”惜愛試探,那麼多年了,夫人體內的毒一直是靠藥物壓抑,若是再沒有解藥,怕是熬不了幾年了,這唐夫人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