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早就是全部燒懷了,赤足踩在那燒得通紅的石頭上,他依舊是站得那麼穩,即便,雙足腳底皆已是重度燒傷。
俊朗的眉宇間盡是淋漓大汗,揹著白素,甩了甩汗,朝前方望去,依舊是望不到盡頭,望不到岸。
他已經不去考慮自己到底還能支撐多久了,只想著白素的身子。
氣喘吁吁,卻不敢大口喘息,也不敢多做停留,又一直重重在炙熱的礁石上借了力,高高凌空而起,揹著白素的雙臂,青筋從手背蔓延而上,彷彿一觸碰到就會爆裂一般,已經是到了一個極限了。
繼續前行,滿心就只有趕路而字,卻忘記了一直跟在身後的小白熊已經落下老遠了。
那小白熊怕熱,一熱就嗜睡。
突然,熟悉的嗷嗷嗷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凌司夜自然是聽到的,只是,沒有理睬絲毫,他還真就沒怎麼把這小畜生放心上。
背後的小白熊哪裡知道兩個主子根本早就把它忘了,此時好不容易追上來,正興奮地嗷嗷直叫。
凌司夜連頭都沒有回,一臉的認真,四周的火焰越來越多了,而總是不會冷不防從腳下冒出火焰來,他沒有多少力氣躲,只能小心翼翼注意著腳下的岩漿。
只是,驟然,身後一股火焰瞬間就這麼冷不防沖天而上,凌司夜放慶幸著,要較快速度,前面腳下卻隨即冒出了一股濃濃的白煙來。
若是平日裡的他,這般前後受困,根本攔不到他什麼,奈何現在的他早該昏厥的,若不是背上這份重量的支撐,早該喪命在這火海中的。
濃濃地白煙嗆著他雙眸都睜不開了,直直咳嗽,越咳吸入的毒氣便會多,一股窒息之感驟然傳來,頓時四肢無力,手就這麼鬆開了!
這一刻,他突然笑了,白素仍舊睡在他背上,緊貼在他背上,跟在他一起下墜。
然而,閉眼的瞬間,耳畔卻充斥了一聲淒厲的鳴叫,是小白熊。
兩個人就這麼同時跌落在小白熊背上,而它原本那一雙小翅膀此時竟是如果大鵬的雙翅一樣巨大。
只是,雙爪被方才的火焰灼傷了,方才那淒厲的叫聲就以為如此!
白素已經昏迷不醒著,迷糊中雙手還是下意識地護在那微微籠起的小腹上,而凌司夜卻是一身無力地趴著,雙眸微睜,知道是小白熊,卻還是不敢輕易閉眼。
小白熊亦是疲憊不已,翅膀不得不越張越大才能飛得高一點,奈何背上兩個人的重量已經超出了它的負荷了,根本飛不高。
白氣仍舊不斷上湧而來,連他快窒息了,只是,還是撐著繼續朝前。
前面,有岸了!
凌司夜亦是看見了,心下一喜連忙將白素扶起,卻發現白素的臉色完全的脫白了,懷著孩子,心臟的負荷本就多一倍,而在這濃濃白煙裡浸了幾日,呼吸怎麼會不困難?
“快點!”凌司夜艱難的開了口,一出聲,血腥味便頓時湧上了喉口。
“快點,她受不了!”他仍舊催促著,也顧不上小白熊能不能聽明白。
小白熊自然是明白的,嗷嗷叫了幾聲,企圖飛得高一點,然而,剛剛高上去,卻立馬又掉了下來。
凌司夜取下水壺,卻是發現水壺裡的水早已見底了,兩人皆不喝,卻是白白被蒸發了。
只剩下一兩口,勉強喂著白素喝下去。
“把她帶到岸邊等我!”輕輕拍了拍小白熊,竟是冷不防從小白熊背上跳了下去,落在地下的礁石上。
小白熊條件反射一般一下子飛高了,遠離的白煙,卻是嗷嗷叫著,看著凌司夜,怎麼都不走了。
“再不走,本太子烤了你!”凌司夜怒聲,一手作勢要動手。
小白熊就是不驚嚇,一下子便飛得老遠去了。
而它一走,凌司夜就這麼撐不住重重跪了下去,雙膝立馬被灼傷,長褲就這麼破了兩個大洞。
這應該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回了吧,腦海裡突然浮現當初和白素一起落魄到身無分文,她賣了他去大吃了一頓的事兒來,唇畔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笑意來。
艱難地站了起來,女人和孩子還在前面等著他呢,他怎麼可以就這麼一跪不起了呢?
繼續往前,即便是死,也要死在白素身旁!
飛不高,索性就踩著礁石,在那越來越密集的火焰裡穿梭。
小白熊早已到了岸邊,放下了白素,便收起了雙翅來,累得一身無力,癱坐著,死爪懶懶搭著,爪子傷得白毛都燒焦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