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帝蕭穆言方才出言,卻是直接看向了立在殿內的徐景。
徐景此時更是巴不得這一聲,忙出列跪拜喊冤:“吾皇聖明,微臣實在是冤枉啊。”
“陳御史所言之事,臣實不敢認,那八閩糧莊乃是微臣堂兄的產業,與微臣並無什麼干係,而那滙豐糧莊,微臣卻是連這名字都沒聽過。”
說到這裡,徐景眼珠一轉,隨即又道:“自為官之後,微臣已有十多年未曾回過閩省家鄉,且這些年皆是在禮部任職,閩地的田地糧價之事,臣也是今日方才聽聞。還望陛下明鑑。”
“呵,徐大人說的好輕巧。”
這時,卻又是見那陳雲華冷冷一笑,說道:“閩地數百萬老百姓的血汗錢盡數進了你徐大人的腰包,你如今僅僅是輕飄飄的一句‘不知情’,便想撇清關係,徐侍郎莫不是要將旁人都當作傻子不成?”
說到這裡,陳雲華也不理徐景,直接向元化帝諫言道:“聖上,微臣認為,應當即刻令刑部會同大理寺細查此事,還百姓一個公道。”
“至於徐大人於科舉之事上的舞弊行徑,更是其心當誅——”
陳雲華的話才說到這裡,徐景便連忙接了過去,說道:“陛下,臣在禮部為官多年,這些年來,每逢科考之時,皆是處處小心,生恐出什麼岔子,絕無舞弊之事,陳御史道聽途言,誣衊微臣,還望陛下做主。”
聽了徐景這一番辯白,蕭穆言仍是面色不動。
對於徐景此人,其實蕭穆言亦是有自己的判斷,再加上陳雲華在都察院為官多年,一向做事穩妥謹慎,並不會拿著御史的身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便隨意彈劾誣衊他人。
因而,其實自從陳雲華奏言之後,蕭穆言心裡便是清楚的。
此次都察院彈劾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只是雖然知道,但蕭穆言心中還是有些猶疑。
左相……
斜眼瞟了一下立在殿中的左相杜允文,蕭穆言皺了皺眉,隨即又掃了一眼神情各異的內閣的一眾閣臣,目光最後落在季銘身上。
只見季銘此刻亦是蹙眉立著,似乎也有些詫異的樣子。
看樣子,徐景此事,倒並非是季銘捅出去的。
畢竟現在季銘身處高位,權勢日盛,但也招人嫉恨,實在沒必要再去抓著徐景不放,從而開罪左相。
思量一番,元化帝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右相孫惟德的身上。
難道此事是孫惟德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