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家人回合,董鄂氏才笑吟吟的說道:“再瞧瞧府邸有沒有什麼可以添置的,又要恭喜五公主的喜事,這才起的早了。”
衛有期點頭,寒暄幾句兩人才分開。
永和宮離得有些遠,兩人頂著寒風相扶走著,弘暉也格外安靜,一張口就灌一肚子冷風,壓根沒有開口的機會。
永和宮此時很安靜,德妃靜靜的坐在桌前,神色複雜難辨,仔細望來,有悲傷縈繞與身。
成親,向來是男方的喜事。
見了一家三口進來,才露出點笑意招呼,又等了一會兒,十二公主、十四阿哥揉著眼一前一後的進來了。
十二公主很喜歡衛有期,見了她瞬間精神了,擠過來愛嬌的抱著她胳膊撒嬌。
胤禎不滿,怒道:“多大的人了,還黏黏糊糊的撒嬌,沒個正形。”
最重要的是,他羨慕!
幾個孩子來了,德妃心情才好一點,摸了摸胤禎光禿禿的腦門,才笑道:“走吧,去寧壽宮。”
滿族以西為尊,寧壽宮就在西六宮,又是仿著乾清宮建造,因此格外宏偉壯觀。
去的時候,來來回回的奴才忙活著,井然有序的進出。
德妃剛到,皇太后跟前的納爾株就趕緊過來招待,笑吟吟的請安過後說道:“太后娘娘侯著呢,昨兒一夜兒沒怎麼閤眼,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五公主出嫁,又高興又心酸,老太太一個勁抹眼淚。”
德妃跟著感嘆:“太后娘娘慈善,小五又是在她跟前長大,猛一下離了,哪能受得了,你們也多勸勸,公主縱然成婚,說進宮就進宮了,隔天還能見面呢,太后娘娘年歲大了,為這個傷神可不成。”
納爾株搖了搖頭,理事這個理,做到就難了,望著德妃眼下掩不住的青黑,她也沒好到哪去。
五公主住在偏殿,緊挨著太后居住的正殿,裡面佈置的偏成熟,沒什麼小女兒心思。
這會子她正在梳妝,慢悠悠的,看不出對新婚的憧憬和期盼。
衛有期望著她冷靜的眉眼,擰了擰眉尖,但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她也不好多說。
比如昨日,內務府諸人將十里紅妝送入公主府,在出發前,皇太后一再詢問,是否送試婚格格過去。
她這一輩子,就是個悲劇,對男人淡然中有著隱秘的渴望,嘗過孤寡的苦,就想要後輩避開。
溫憲公主不置可否,還是依了這規矩。心中卻忐忑非常,既想用規矩絆住額附,又想遵從內心的想法,如同四哥四嫂一般,生生世世彼此唯一。
放下手中的象牙梳,嫋嫋婷婷的起身行禮,石青色的吉服並無多少喜慶之色,再配上她淡然的表情,恍然跟平日似的。
再有一會兒,試婚格格就會遣人過來告知額附的基本情況,五公主望著攜手而立的哥嫂,這會子心裡蔓延出後悔來。
她貴為公主,為什麼連獨佔丈夫都做不到?而同為天家子孫,皇子卻可以三妻四妾。
心中越是紛雜,溫憲面前就越是平和,蹲下身摸了摸弘暉的小帽子,溫憲露出一抹淺笑。
“今天的小弘暉也格外可愛呢。”
弘暉喜歡聽人誇獎他,聞言笑眯眯的雙手抱拳,奶聲奶氣的開始背:“祝姑奶奶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他有些胖,小臉蛋、小手都是肉乎乎的,小小的三頭身一本正經的說著祝福的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氣氛總算是緩過來了。
恰在此時,納爾株領了吧一個三十出頭的宮女進來,跪在地上給眾人請安。
德妃關切的令宮女起來,那宮女就伶俐的彙報起來。
只是沒完成差事,到底有些吞吞吐吐的:“額附……額附他……不……”
不什麼?不行嗎?
話音沒落,眾人都提著一股氣,這要是不行可造業了。
那宮女做好心理準備,一口氣說完,等著認罰:“額附他不要試婚格格。”
一錘定音。
溫憲公主內心泛起一絲甜蜜,垂眸望著自己指尖上的護甲,不禁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德妃聞言也送了一口氣,揮揮手讓伺候的人出去,挽著溫憲的手說道:“這又是喜又是憂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竟不知如何才好。”
溫憲溫柔的望著她,帶著一絲羞意,嗔怪的扭了扭手。
衛有期笑吟吟的上前,替溫憲整了整衣冠,才沉聲說道:“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你是公主,該軟的時候舍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