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福薄,不得聖上寵愛。”
換做其他皇子,怎麼也不會落得如此可憐的境地。哪怕是陛下再偏心,明面上也會對丹華郡主做出懲戒一二,但誰讓是裴涼這位自出生起就遭到陛下厭棄的皇子呢。
沒了聖寵,在這宮裡就什麼都不是。
連曾嫉恨裴涼生母的德妃,都不屑於親自下手,落了把柄,但連她的親生兒子裴毓都能瞧得出來的事,這宮裡上下看人臉色的奴婢哪些不知道,又哪裡肯親近十二皇子裴涼,平日的殘羹冷炙,還是夏天的冰,冬天裡的炭,每季不見更換新衣,大病小病尋不到人看醫問診。
宮中的孩子雖多,但夭折的更多,多少不得聖寵又無母族背景的稚兒就夭折在了這些不起眼的手段中。
德妃雖然不想親自下手,授人以柄,但也是盼著裴涼早死的,宮裡的皇子能少一個就少一個。
偏生裴涼命硬,活到了現在。
德妃杏眼微挑,“難不成是容妃的亡魂在庇佑他不成?”
梅清沒有接話,因為當年容妃的屍首是被棄於亂葬崗,多年來又無香火供奉,怎會有亡魂在世。
德妃更加絲毫不懼什麼亡魂,她輕笑道,“可惜死人沒有活人重要。”
若容妃尚在世,裴涼或許還有翻身之地。
畢竟當年是陛下的過失,若容妃能忍,以她的美貌,重獲帝寵也不難,可人一旦死了,誰還會為裴涼這個可憐的皇子說話呢。而陛下也不是那種會承認自己過錯,惦念亡者之人。
六宮粉黛,三千佳麗,眨眼便將曾經容色絕世的容妃拋之腦後了,對十二皇子裴涼更加棄之不顧。
德妃長伴君王側,又誕下一子,聖寵不衰,自然是再熟悉宣明帝的心思不過了。
比起裴涼的生死,德妃更在意她皇兒的名聲,在德妃身邊女官梅清的暗示下,司藥坊那裡沒有阻攔寒露殿的人去拿藥。
寒露殿裡,瀰漫著苦澀的藥味,其他宮裡還有各種薰香能掩了這藥味去,但在這什麼都短缺的寒露殿,卻是難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蕭函一聞,就能聞出是哪些藥材。
倒不是什麼珍貴藥材,但也是養傷只用,頂多見效慢上一陣而已。
在服藥養病的同時,蕭函重拾起了武功,既然不用擔心任務,那蕭函還是多關心關心她如今的處境的好,至少也得有自保之力。
雖然是第一次穿成男兒身,但蕭函倒是很快就適應了,曾經她還和9526提起過,而且也是早有預料的事。
在公主府的燕瑤此時卻不輕鬆,燕瑤想方設法地打聽著宮中十二皇子,也就是未來暴君裴涼的境況。
聽聞他無事,心中鬆了口氣,若是傷得更重點,只怕裴涼要更恨她,將來可不只是一杯毒酒了事的了。
一回想起,自己往日心高氣傲,曾折辱裴涼這個地位低賤的皇子不下數次,燕瑤就恨不得再回到前面一點的時光,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彌補。
“郡主,五皇子來看望你了,還帶了德妃娘娘送來的東西。”侍女進來面帶喜意道。
“五皇子?”燕瑤不禁一怔愣,她也說不清再回到過去,對上喜歡了多年又是她未來夫君的五皇子裴毓,是什麼心情。
裴毓待她是很好,但想到前世,他沒有能力保護她,令她在那如同囚牢的皇子府中受苦,最後死在了裴涼所賜的毒酒之下,燕瑤就不是很想見到裴毓了,“你去同五皇子說,我有些累,今日不便見他。”
侍女聽了這話有些訝異,往日郡主一聽是五皇子,不就十分高興歡喜麼。
但侍女也不敢問詢,只得乖乖去回了話。
花廳裡,淮安長公主正陪著五皇子喝著茶,態度甚為和藹可親,她早就將裴毓視作未來的女婿了,對尚未正式訂親的這門婚事也很看好。
德妃是四妃之一,母族尊貴,五皇子又是天資聰穎,龍章鳳姿,謙遜有禮,就是那個位子也不是不能肖想的,實為瑤兒的良配。
瑤兒是她的掌上明珠,又是皇兄親封的丹華郡主,若是榮光再進一步,也就只有那個位子能配得上她的瑤兒了。
這時,瑤兒房裡的侍女卻過來行禮,低頭道,“郡主身子有恙,不便見五皇子殿下。”
不僅裴毓,就是淮安長公主都有些驚詫,
裴毓先出言道,“表妹既然身子有恙,那裴毓就不擾了表妹的休息,待表妹好了,我再帶表妹遊玩。”
淮安長公主微微頷首,“也好,等瑤兒好些了,你再來看她,她見了你必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