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思念愛慕之人。
就彷彿能喚起人們心中最感懷的愛意,那些過去的青蔥歲月中埋藏的心底的,自以為忘記的卻不曾忘懷的那一份最深的思念。
在最後幾個小節的時候,沈悅之居然有種想要落淚般的衝動,而樂色悠揚,即使在對方停下彈奏以後,似乎仍然迴旋在耳邊。
沈悅之忍不住鼓起掌來,餘萊說的沒有錯,這首曲子一定很紅!雖然不知道餘萊是怎麼聽的,但是在雷修的演奏下,這樣的旋律已經是完美的了,當然在感動之下,他立刻想到了好幾個包裝推廣方案。
“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沈悅之激動地說,“這是不世的名曲啊!”
雷修聽了以後忍不住笑出來:“你的讚揚……我會轉告的,”他將那張曲譜拿下來遞給沈悅之,“你說的對,不管怎麼樣,作這首曲子的人,肯定是希望它被更多的人聽見。”
“我會好好做的,”沈悅之鄭重地說,然後急衝衝地走了,甚至都沒回房子跟費瀾打招呼。
雷修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利落地按下幾個音,立刻響起一段動聽的旋律。
“剛才的演奏很棒啊,”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雷修回過頭,看到那個人正站在花房門口,倚靠在玻璃門上,抱著肩膀看著他。
雷修的嘴角彎了彎:“可別口是心非啊,老師。”
費瀾也跟著笑了笑,走進來在雷修剛才坐過的琴凳上,伸手在琴鍵上彈了兩個小節,一邊說:“到這裡可以慢一點,再是這裡……”
沒有人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彈奏指手畫腳,更何況已經到達了雷修的這個高度。不過,有一個人的是例外的,那就是老師,老師指出學生的不足之處是天經地義的事,根本不存在什麼尷不尷尬的問題。
雷修另外搬了張琴凳坐到一邊,聽著費瀾的講解。即使是最簡單的曲譜,每個人的演奏層次都會不同,雷修註定一輩子無法超越以前的高詠夏,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而是天分。他窮極一生都無法到達那個高度,註定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前進。
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在高詠夏死去以後放棄了彈琴,因為已經不會有人再這樣坐在鋼琴變認真地聆聽和指教他了。而那時候,他的時間也停了下來,在那個死去的時間中止步不前,那些技藝與別人的掌聲已經不再有意義了,只因為唯一的那一個人已經不在了。
雷修看著那雙靈巧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高低飛舞,彈奏出比他之前更細膩的,更靈巧與華麗的樂章,讓人連同呼吸也一起隨著他起伏。
在更早之前,在高詠夏成名的時候,很多評論家都認為他是音樂演奏界的一個奇蹟,他的演奏細膩而華麗,擅長調動聽眾的情緒,甚至連同呼吸與情感也把握一般,整個偌大的演奏廳就是他的王國,這些聽眾全是他的俘虜……
“知道了嗎?”費瀾轉過頭問道,“你剛才那樣彈也可以,不過你可以透過我的方法比較一下,選你認為比較好的那一種。”
雷修點點頭,就像很多年以前那個認真又沉默的學生。
費瀾微笑了一下:“那麼下一段……”他側過身去,繼續彈奏鋼琴,嘴裡說著,“我去世以後,看來你都沒怎麼彈琴,要不然怎麼能彈成這樣。”
雷修支著下巴說:“你剛才還說是‘很棒的演奏’啊。”
費瀾飛快地彈出一段流暢的樂音:“我總要給你一點信心嘛,聽著,你可是我的弟子啊,這段時間就別出去玩了,好好在家練琴。”
“知道了,”雷修微笑著回答。
費瀾繼續說道:“學校那裡要請假嗎?”想了想還是說,“算了,反正課也不多,還是去上吧。”
“好。”雷修輕聲答應。
費瀾伸手摸摸雷修的頭:“嗯,那麼現在開始就在這裡好好練琴,別給我丟臉。”
“嗯。”雷修點點頭,在音樂技藝上,對方就算看起來再怎麼年輕,也是自己的老師。
費瀾站起來:“那行,我出去會。”
“什麼……”雷修一把拉住費瀾的袖子,“你去哪裡?”
“噢,約了人去聽音樂會,”費瀾說著,把雷修拉起來,把他按到自己坐著的鋼琴凳上,“好好練,我走了。”
“等會兒,”雷修連忙阻止,“和什麼人去,聽什麼音樂會啊?”
“彥磊,”費瀾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今天有維爾達的音樂會,聽說還請了幾個音樂家來演出,噢,好像張月雁也有友情演出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