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南宮婉奴唇角揚起淺笑,從懷裡陶出彈弓,一顆石子打了過去,正中馬兒踝關節麻脛處,馬失前蹄,南宮詩琦毫不提防一個滾地翻跳了起來。
“小姐,馬怎麼無緣無故捽了?你沒事吧?”彩雲驚慌下馬奔上前去。
南宮詩琦沒有回話,她當然知道馬不會無緣無故摔倒,她跳起來後,見到轉角處的南宮婉奴,隨即什麼都明白了,她邊罵邊揮動馬鞭奔了上來。
“你真是找死,從來都是唯唯諾諾求我饒過你,今天居然敢偷襲?今天我讓你嚐嚐我的厲害,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南宮詩琦揮鞭‘嗖嗖嗖’上前,攻擊婉奴,婉奴身影靈活,左翻右閃,她就是打不著。
南宮詩琦生氣發掌,掌波向婉奴襲來,婉奴佯裝吃痛求饒,“姐姐別用內力,妹妹受不住啊,我求求你。”
“小姐你怎麼了?”彩雲見南宮詩琦滿頭是汗,表情苦痛,焦急地叫著。
“我不知道,我的內力源源不斷外洩,我收不住。”南宮詩琦吃力的說著。
南宮婉奴也很吃驚,一股內力吸入身體,在體內流竄,她隨即下蹲馬步,學著上次宇文樺逸給她的口訣,慢慢梳理體內的真氣,讓它們與自己的內力歸為一體。
“婉奴你這個妖孽,你學了什麼邪功?居然吸走我的內力。”南宮詩琦紅著眼,吃力的叫著。
南宮婉奴起身收勢,站起身來說道:“哪有,是你自己走火入魔了吧,我剛才也有內力外洩,只是我內力本來不多,被我控制住了。”哼,你學習不是很用功嗎?那就再慢慢練幾年吧。
“真的?”南宮詩琦被彩雲扶起來,似乎功力全無。
“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三腳貓功夫,參不透其中玄妙。”婉奴感覺渾身是勁,一掌拍在楊琪肩上,喝道:“愣著幹什麼?走了。”
“哎喲,婉奴你溫柔點行嗎?好疼。”楊琪苦著臉叫嚷。
“不是吧?你可是貨真價實的四級學員,我只是塗有虛名,內力和輕功都不達標,被我輕輕推一下就叫得那麼誇張?”婉奴蹦蹦跳跳地走著,全身充滿活力,猶如打了雞血一般。
“婉奴姐姐,你的勁真的不小,下次對我輕一點。”楊琪扭著胳膊邊走邊說著。
“知道了,我們回奴院。”婉奴進入南宮府將韁繩拋給僕從,興興然向奴院走去。
楊琪跑動上前拉著婉奴的手輕輕搖曳撒嬌,“婉奴姐姐,不回奴院,我們到榕院找槿榕哥玩兒吧。”。
婉奴駐了腳步,看著她,“槿榕哥哥說你是沒長大的小屁孩,我看也是。哥哥這時也許還未回家,我們先回奴院給哥哥弄點吃的再去。”
“哦,槿榕哥說我還未長大?小桐,我像小孩子嗎?”楊琪不解地瞅著小桐。
“小姐,既然槿榕少爺喜歡端莊的姑娘,那小姐以後走路別再連蹦帶跳,要步履輕盈,款步姍姍。笑也不能太滿,唇綻櫻顆,三分妍姿巧笑,婉若清揚便好。”小桐舉著頭,望著槐枝憧憬著。
“這不是女子禮儀?夫子教的嗎?笑的時候隨心就好,哪有要笑的時候還得準備姿態?麻煩。”她們聽小桐的言辭,都不約而同想到一個人,南宮槿榕的表妹,西門映虹,她的一顰一笑尚還有此婉約,但也沒見南宮槿榕對她多留念幾分。
她們忙碌一陣,楊琪沒少在旁邊畫蛇添亂,終於烹飪了一籃滿意的食盒向榕院走去。
殘陽如血,霞光四溢,初春夕陽,並無暖意,但一抹抹璀璨,鍍嫣了少女的紅頰。
荷香加緊幾步,扣響榕院院門,院門輕輕掩著,秦孟頃刻而出,似乎知道她們的到來。
“二小姐,楊小姐,裡面請。”秦孟禮貌地伸手。
“嗯。”婉奴輕輕應了一聲,抬腳走了進去。
“是,謝謝秦公子。”楊琪很禮貌地福身,然後端直身體,蓮步盈盈,秦孟詫異地目光集聚在她身上,她婉若未見。
“不客氣,不客氣。”秦孟也不自然客氣起來。
婉奴笑意更甚,大步流星向裡院走去。
南宮槿榕正在院中舞劍,若飛龍游雲,穩健瀟灑,見婉奴提著食盒到來,冷肅的唇角抿出一絲柔和,深邃寒潭泛起暖波。
他將劍拋向秦孟,風一樣站到她的身前,那動作似乎想伸手握住她,婉奴將藍子擱放在石桌上,舉起手帕幫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並關心道:“舞熱了就脫去外衣,背部受了風熱也是會感冒的。”她想起宇文樺逸感冒的事,便說出了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