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嘯,十二衛一隻三十人的小隊,直到後半夜才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最後,他持劍的腕子都麻了,變成一隻野獸,殺人像是砍菜切瓜。
“大人,告訴我嘛!”
“告訴我嘛!”
他的目光茫然落在兩張小臉上,他們根本不知道,天地差點就要改換了。他沒辦法說,不知同誰說。
他那時也不知道,護著幼太子上龍椅那隨手一拎,會讓他明宴的名字永遠留在史書上,以至改寫了整個南國命運。
那一夜,他只是覺得煩躁頭暈。
“你們先回去吧。”一向沉默的蘇傾忽然說話了,還是那柔柔的腔調,“讓大人歇一歇。”
她跳下榻,接過他手上空杯,替他添了一杯水溫正好的水。
南風不高興了:“你這丫頭,憑什麼我們回去你不回去?”
北風急著聽打架的詳情,也跟著起鬨,他看著蘇傾漲紅了臉,似乎頭一次有些生氣似的拉住他們的衣服角,把他們從塌上扯下來,頂牛似的用力推到了門外,把門關上了。
南風在門外敲門:“死丫頭,你有種……”
蘇傾的背緊緊靠著門,門被頂弄得一下一下的,她單薄的身子也跟著顫抖,她守著門,遠遠地同他對視了。
屋裡清淨很多,她睜著那雙烏黑漂亮的眼睛,很輕地問:“大人需要換藥嗎?”
那一夜,頭一次由蘇傾給他換藥。
她剛滿十二歲,個頭才剛過他的腰,那雙眼睛裡的靈,卻已能無聲地同他對話,理解他全部已說或未說的心事。
他害怕這雙眼睛,心底卻又戰慄著興奮,抑或渴望。
解開衣服時他也不情不願,冷眼道:“出去隨便換個人進來吧,仔細嚇著。”
蘇傾把頭搖得似撥浪鼓:“我會是全府最小心的,一定不讓大人痛。”
他嗤笑一聲:“試試?”
蘇傾點一下頭。沾溼的帕子輕輕地蓋在他傷口周圍,羽毛劃過似的癢。
原來由女孩子換藥,果真是一點兒不痛的。
“知道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他闔著眼睛問,蘇傾的聲音就那樣輕輕地響著,呼吸落在他胸前:“不知道。”
他低低冷笑,恐嚇,賣弄,抑或有別的什麼:“宮傾了。”
蘇傾默然半晌:“噢。”
她清理得極認真,說話的時候就像分不出神,他便不再同她說話了。左右她還不懂。
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倦意便上了頭,屋子裡靜得只有燭火燃燒時偶有的噼啪聲,她似乎在端詳他的傷口,良久才極小聲地說:“大人疼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