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早已被廢,楚王便沒有了嫡子的身份,況且他前頭還有魏王和燕王,若是按照長幼次序,怎麼說也該輪到魏王頭上,若是按照嫡庶,寧王才是皇后娘娘所出,乃正宗的嫡子。”
這話說得很直白了,如果真要立太子,只能從魏王和寧王這二人中間選。
弘順帝:“呵呵。”
眾人看不懂他到底是個什麼情緒,心裡都在揣測。
又有大臣站出來附議許丞相的話,說太子人選只能是魏王和寧王的其中一個。
那意思,只差大喇喇地說楚王不配當太子了。
弘順帝:“呵呵。”
他們都是朝廷重臣,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因為一時糊塗而選錯了儲君,因此內閣首輔帶頭先跪了下去,請皇帝三思。
弘順帝呵呵夠了,一把將御案上的摺子扔到內閣首輔面前,怒火爆發,“你給朕念念,上頭寫了什麼?”
內閣首輔顫巍巍地把摺子撿起來,開啟看了一眼,險些暈厥過去。
這個密摺上,不僅有魏王和寧王在會試安插自己人的詳情,還有他們幾位大臣的黑歷史,全都是實打實的證據,沒一處是誣陷。
內閣首輔把摺子傳給其他人看,每傳到一位大臣手裡,那位大臣就得抖上三抖。
聖人都會犯錯,更何況今日入宮的這幾位都是吃了幾十年鹽米的老油條,就算明面上再幹淨,幾十年的人生總有汙點是洗不白的,而現在,他們洗不白的汙點,就明晃晃地被人寫在摺子上,讓弘順帝瞧了個一乾二淨。
眾人惶恐,等吳勝收了摺子以後就伏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弘順帝從吳勝手中接過密摺,慢條斯理地合攏,看向地上跪著的大臣們,語氣悠緩,好似剛才發怒的雄獅不是他。
“奪嫡之爭如此激烈,皇子們竟然敢把主意打到科舉上來,為了轉移那幾位皇子的注意力,朕深思熟慮過後,決定立楚王為太子。
諸位也都知道,老七文不成武不就,廢是廢了點,但他有個過人之處,死豬不怕開水燙,尋常有幾個人對付得了他的?讓他當太子成為眾矢之的,一來可以轉移注意力,二來,朕也好趁機磨練磨練寧王和魏王,看看這二位到底誰才是堪當我大魏儲君的最佳人選。”
弘順帝一說完,跪在地上那幾位頓時明白了,齊齊鬆口氣,站起身後,很是配合地強行扒拉了一堆傅涼梟的“優秀”出來,誇他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最後,所有人的意見達成一致——立楚王為太子。
弘順帝也不麻煩了,直接當著這幾位的面,親自執筆寫下立儲聖旨,蓋上印璽,只不過,沒有當天頒佈出來,而是等到了傳臚大典。
——
五月初一這一日,所有貢生都到太和殿參加傳臚大典。
王公大臣來的不少,參政的幾位王爺,魏王、燕王、豫王和寧王都來了。
科舉的事,他們都有參與,這會兒兄弟四人心思各異。
傅涼梟沒怎麼參政,原本不用來。
他是一大早被吳勝去王府催醒的,當時五更天都不到,聽吳勝說弘順帝讓他入宮參加傳臚大典,當場就不樂意了,擰著眉頭,那股子駭人的陰戾,讓吳勝這會兒想想都還後怕。
沒等吳勝把話說完,他又撐著腦袋在座椅上睡了過去。
吳勝是三催四請才把這祖宗給接到宮裡來的。
現如今站在皇子堆裡,傅涼梟有些懶洋洋的,半晌不見大典開始就打哈欠了。
寧王看過來,“七哥昨夜沒睡好?”
“五更天不到被人吵醒,能睡好嗎?”傅涼梟淡淡睨他一眼,“本王平日裡又沒有多少政務要忙,通常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他那一副“讓我來參加傳臚大典是擾了本王清夢本王十分生氣”的做派,讓前頭背對著他的燕王頻頻翻白眼。
多少人想來傳臚大典沒機會,卻被老七說得一文不值,這混蛋,真想揍他一頓啊!
寧王看著傅涼梟,眼神恍惚了一下,偏過頭,望向上面。
弘順帝已經到場。
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大典正式開始。
由鴻臚寺官員宣讀新科進士名單。
貢生們一聽大典開始,全都揪緊了心。
“第一甲第一名,黃梓良。”
“第一甲第二名,龐彥磊。”
“第一甲第三名,周興寧。”
為了讓後頭的王公大臣聽清楚,一甲三名的狀元、榜眼和探花,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