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姚家出方子卻只能佔一成,一成還要直接分辦成到姚清詞手裡,將來就是姚清詞與姚鳳晟這兄妹兩給分了,自己連過過手都不行,這怎麼能行!
姚大太太顧不得許多,拉了臉就要說話,誰知姚大老爺目中兇光大盛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之意猶如實質,登時把從來沒見過姚大老爺這幅模樣的姚大太太給嚇得打了個寒顫。
“你說的這些,可都定下了?”
明白姚大老爺這話的意思,李廷恩就道:“事情是萬師兄與付大人出面經手的。少府寺那邊,宮中的太皇太妃也幫忙說了幾句話,只是萬師兄私下亦打點了一番。”說著李廷恩就看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看姚大太太的方向。
姚大老爺察覺到李廷恩的舉動,登時老臉一紅。
他如何會不明白的意思。
按照姚大太太先前的演算法,兩萬兩銀子弄個釀酒的作坊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兩萬兩倒是能買地起個作坊,把匠人也給買下,把釀酒的糧食也置備齊了。可弄個釀酒作坊的本錢哪裡光能這麼算?別的不說,光是打點少府寺,就要不少本錢。你能讓太皇太妃與安原縣主出面弄個酒牌,少府寺照樣能決斷什麼時候把酒牌給你。再有,你找地方起作坊,你得買地,買地要辦地契,你要請匠人,要有熟悉門路的人給你找信得過的,有真本事的,還有收糧,要收到好糧食釀好酒,要與糧行的人打交道。樁樁件件,哪一頭都不是你用身份壓服就行的。閻王好見,小鬼向來難纏。
最要緊的,酒釀出來要送到軍中,不是空口白牙就能送進去的,沒有軍中的人出頭幫忙說話,就算是王母娘娘的仙露,人家也能給你說成是廢水。
這樣一算,想疏通所有的關卡,別說是兩萬兩,就算是二十萬兩都不一定能打住。
說起來,姚家如今的情形,以這酒的價值,若非李廷恩在中間轉圜,單憑一張酒方子,只怕別人是連一成都不想給姚家的。酒方子已經被送出去給李廷恩看過了,他又不是記不住。有利字再前頭,那些人是不會顧忌什麼太師的臉面威名。能如此做,還是李廷恩有良心。
至於要單獨給姚清詞與姚鳳晟半成,而且還不樂意過姚大太太的手,姚大老爺本來是有些不悅,此時想想,也覺得能明白。誰叫姚家上下先弄出的事兒立不住腳。
一想到此事成了對姚家的作用,姚大老爺就再也不考慮能掙多少銀子了。此時銀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姚家重新找到一個立足的根基。
他不顧姚大太太幾人難看的臉色,拍了板,“好,就照你的意思。到時候一起寫了文書了,我讓鳳晟也去按個印。”
“老爺!”
“大哥!”
姚大老爺目光跟刀子一樣再姚大太太和姚二老爺臉上颳了刮,對他們的叫聲置之不理,看著李廷恩道:“廷恩,你回去罷,事兒就這麼定了,我做主。往後姚家若還有人去找你要說法,你就差人報到這頭來。”
他此話一出,屋裡頓時沒人敢再呲牙。
李廷恩見到姚二老爺臉上憤憤的神色,再看看姚大太太一臉不甘願的樣子,還有姚二太太木偶菩薩一樣的神情,忍不住在心裡輕輕搖了搖頭。
姚家,可惜了。
想到姚太師歷經三朝風雲,最後不惜一死給兒孫求一線生路,他起身恭敬的衝姚大老爺行了禮,應下了姚大老爺的話。
姚大老爺又要留李廷恩用飯,不過在李廷恩推辭後,看到家裡人臉色的姚大老爺也沒勉強,只是嘆了口氣,交待管家恭敬的把李廷恩送走。
在門房的劉栓點頭哈腰將李廷恩送走後,趕緊叫人去給後院的姚清詞報訊息。
聽說李廷恩是被管家送走的,姚清詞一直捏著的心才慢慢鬆開了。
看著姚清詞倚在迎枕上歇神,劉栓家的一面給姚清詞按著肩,一面埋怨道:“李公子也真是的,多就多給些罷,原本就是姑娘您拿出來的方子。這可倒好,弄得您還裡外不是人的,大太太天天說些怪話,可叫端芷院那頭如了意。”
就是沒有這事兒,大太太也不會公然站到端芷院對面。這對大太太又有什麼好處?好在李廷恩有本事,看樣子,他是將家裡的人給壓住了。
姚清詞有些疲倦的道:“就是給的再多,到我手上也不會多多少。”
劉栓家的也知道姚清詞說的是大實話,便嘆了口氣。她看著姚清詞已經合上眼睡著了,連忙給她蓋了被子,自己在邊上拿了針線做。
一個時辰後有小丫鬟溜進來。
劉栓家的看了看還在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