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只怕釀出來無大用啊。”
“若我沒有猜錯,正是因釀出來的酒太烈,姚姑娘的生母當初才能將這張酒方當做陪嫁帶走,這麼多年也沒人對這張酒方打過主意。”李廷恩說到這裡,想到姚清詞信裡的主意,不得不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子生出些許讚歎之意,“姚姑娘的意思,是想將這酒賣給塔塔人,讓塔塔人喝過之後,再賣給其它部族。”
“妙啊!”萬重文聽到這個主意,眼前一亮,“以前想做塔塔人的生意不容易,這會兒麼,塔塔人還在大燕境內數道之內肆虐,只要將酒賣到這些地方,塔塔人最喜歡的就是烈酒,他們自己就能把酒找到。待塔塔人撐不住退兵了,就會自己找上門來做生意。開啟塔塔人的口子,別的部族自會聞風而來,還不用擔上任何糾葛。”他越說越歡喜,“蠻族人銀子是沒多少,手裡的皮毛金銀器卻都是好貨,這樣說來,這門生意也並非不可做。就是要等塔塔人退兵才能正經盤算,前面這段時日,是光投銀子了。”
看著萬重文在那裡感興趣的盤算,李廷恩就道:“師兄,姚姑娘的主意雖好,到底有風險。我這裡,還有一個法子。”
萬重文詫異的看了李廷恩一眼,笑的意味深長,“廷恩,這就是你先前提起醫術的意思罷。”
“是。”這一回,李廷恩沒有再故意隱瞞,“師兄,你也知道,我爹以前就受過傷,後來流匪圍城,他一雙腿都斷了。我唯恐他傷口化膿,就用了一次偶然在醫書上看到的法子,製出了烈酒給他清洗傷口。那以後,果然我爹的傷口沒有再出現其它的徵兆。”
“烈酒!”萬重文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廷恩,身為一個商人,他能最快的察覺出李廷恩這番話的含義。
“是,烈酒。”其實這就是一個在現代人人都知道的用酒精消毒的事情,但在古代,酒是用糧食造的,連每年能釀多少酒,誰能釀酒都受到朝廷管制,又有誰會用酒去做實驗。而且,古代的酒酒精含量太低了,一般的酒是起不到作用的。這也是他當初即便蒸餾出足以消毒的烈酒後也沒大肆推廣的原因。
連一般的酒都用不起,反覆蒸餾揮發大半製作出來的烈酒,又有多少人捨得拿來清洗傷口?
而姚清詞信中所描述的烈酒烈的程度,終於讓李廷恩對製作出能消毒的酒萌發出一絲信心,若非如此,他絕不會連續奔忙在果毅侯府與沐恩伯府之間,使出渾身解術連付華麟與萬孜瞳的感情之手都願意插手了。
“我在家中制住的烈酒需要將其它的酒反覆蒸煮七次,最後得到能清洗傷口的酒十不存一。而用姚姑娘的酒方子,若姚姑娘在信中對烈酒所述並未誇大,這種以粗糧釀製的酒只需再蒸一次,便可作為大夫所用。”李廷恩簡短的給萬重文描述了一番美好的前景。
萬重文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他搓著手儀態全無的頂著李廷恩追問道:“可能在軍中為將士清洗傷口。”這才是最重要的,若能有效遏制軍中兵士的傷口潰爛,萬家就立下了大功勞。哪怕這酒不掙銀子,能為萬家在勳貴裡面撬開一道縫隙,萬家都能源源不斷的投銀子進去。
沐恩伯府早就不缺銀子了,缺的是勳貴世家們的認可!
李廷恩對上萬重文滿懷希望的笑臉,緩緩點了點頭。
“好!”萬重文激動的從位置上竄起來,“廷恩,師兄記住你這份情,你放心,酒坊,酒牌,釀酒的匠人,需要的糧食,萬家全都包了。”唯恐李廷恩誤解,他趕緊解釋道:“這酒釀出來,萬家佔五成份子,只要一成的利。”
李廷恩很明白萬重文的意思,這是要在天下人面前佔一個名頭,抬高萬家的地位。恰好姚清詞在信中的意思,也只是希望姚家能借著這件事掙些銀子,當然她手上也趁機活泛一些。說起來,姚清詞並不瞭解這烈酒的價值,她只是敏銳的察覺在塔塔人入侵大燕的時候,她這份塵封多年的酒方子很有可能會發揮巨大的價值,因此拿出來跟自己做了交換。
姚清詞本是內閣女子,顧忌甚多,既然這種烈酒的價值已經比原先大大提高,甚至可能牽涉到軍中利益。李廷恩也覺得姚清詞還是不要露面的好,他沒有猶豫,就代替姚清詞做主只為姚家與姚清詞總共要了一成的分子,自己要了半成。
萬重文起初覺得不好意思,轉念想到這種烈酒一旦證實功效後可能在朝堂上引起的風波,他立時就明白了李廷恩意思,改口道:“既如此,沐恩伯府也只有兩成。”
李廷恩沒有多言,這件事他能做的就到此為止了。如何取捨,最終還是要看沐恩伯府是否能明白捨得二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