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氏看李翠翠不鬧騰了,丟給她一張帕子,劈頭蓋臉的給她罵過去,“你是我生的,你啥德行以為我不曉得?翠翠,我告訴你,你這法子,在我面前能使使,那是我這個當孃的心疼你。不過你要想拿著去對付別人,尤其是廷恩,你趁早歇了罷。”
“娘,我不是,這不是心裡搓火。”李翠翠搓著手,很不安的低了頭。
“搓火?”小曹氏用力在李翠翠額頭上按了一指頭,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當初是你自個兒又哭又鬧要嫁到屈家去,你說屈從雲稀罕你,心疼你,到頭來三天兩頭的鬧彆扭,你自個兒說說,廷恩還在家的時候就給你收拾過多少回爛攤子。翠翠,做人要有良心。這家裡上下如今能過這樣的日子,都是廷恩的功勞,你也別想著啥都是姓李的,就該拉著一起過好日子。你可是嫁出去了。你想想罷,你爺老早就發話說過不許家裡再管你的事兒,不單是你,連你小姑跟范家鬧了回來,你爺都不準那頭去找廷恩鬧騰。是廷恩自個兒念著情分,一次次給你伸手,別人背後說你二嬸是童養媳,打小被賣過來的,你就該大耳光給她扇過去,屈家的人又咋了,咱李家眼下比他們缺啥,廷恩還是解元呢,他們屈家就是把著鄭家掙了點銀子,有本事自家也出幾個解元試試?還有,你二嬸是不是他們長輩?當初不是屈家三回四回的上咱們李家提的親?你不自個兒把腰桿直起來,被人一說還跟著瞧不起你二嬸,你做的這叫啥事!不說這些,那還是你親二嬸,你一點尊卑長幼都不分,誰能對你不寒心。”
小曹氏不認為自個兒是個老好人,可她心裡還有桿秤,尤其她不允許李翠翠愚蠢的將一些想法因習慣而顯露於外。
“娘,我錯了,我錯了。”李翠翠被小曹氏說的臉色青白,撲到她懷裡大哭,“娘,廷恩到底啥時候回來,我去見二嬸,心兒就一直堵在外頭,我根本見不著二嬸的人。屈家那些人,根本不把咱們家的人放眼裡,他們怕的,只有廷恩。”
李珍珠看著親姐姐哭成這幅模樣,真是又心痛又憤怒,“這回曉得廷恩了!”
“曉得曉得。”李翠翠連連點頭,哀求道:“娘,您彆氣,我給二嬸賠罪去,可家裡不能不管我,我不想被休。”對一個女人而言,被休就是判定了一條死路。
小曹氏氣的在李翠翠背上狠狠拍了幾下,罵道:“你吃錯藥了,你又沒說你二嬸,你賠罪做啥?”罵過後冷靜下來,“你這會兒找你二嬸也沒用,你二叔出面都不頂事兒,你二嬸更不成。不過你爹說廷恩回來就這兩天的事兒,既然屈家要休了你,這兩天你就在家待著,每天早些去看看你二嬸,省的廷恩回來家裡下人又碎嘴。要心兒攔著你,你就說你去找林翠翠說說話。”
一聽林翠翠這個名字,李翠翠臉上掩都掩不住的厭惡之色,“娘,我不找林翠翠,找草兒行不。”
“不成!”小曹氏毫不容情的一口拒絕她,“心兒那性子,就得你低了頭去跟林翠翠說話才成。”
看李翠翠還有點不樂意,小曹氏氣的半死,“不就是重了你的名兒。這天底下叫翠翠的多了,你有本事一個個去掐死。你別瞧不起林翠翠,林家以前是窮的全家人穿一條褲子,可林翠翠命好,還沒輪到她被賣出去做童養媳,廷恩就中了舉。你二嬸最心疼這個侄女,她年紀比你小,你二嬸把人接來是想要給她說門好親事的,你見了人好好說話,少弄那些酸調子。你二嬸不是學話的人,心兒可不會給你留臉。”
形勢比人強,就算李翠翠再如何心裡腹誹,依舊不情不願的應了。
小曹氏看她是真的答應,這才叫她下去洗漱。因不放心,特意叫了伺候的秋菊跟著去。
等李翠翠走了,一直在邊上欲言又止的李珍珠這才坐到小曹氏身邊小聲問,“娘,您真想等廷恩回來出頭找屈家?”
“你瞧出來廷恩厭煩你大姐了?”小曹氏白了一眼李珍珠。
李珍珠覺得這話有點不好回,想了想還是道:“娘,你們當初說給大姐定這門親事,廷恩可是說過的,屈家不是好去處,是大姐鬧死鬧活的。”說起這往事,李珍珠心裡也有一把火,聲調漸漸高了起來,“她說廷恩使手段讓草兒搶了她的親事,在家三天兩頭的鬧騰。您把她關起來,她還自個兒翻窗戶偷了幾文錢坐車到了鎮上要去找舅娘問個明白。得虧廷恩曉得訊息,就託人去把她給找著了,要在外頭過個夜,那爺真得給她一根繩子。”
小曹氏臉色難看的瞪著二女兒,“有你這樣說親姐姐的沒?”
李珍珠是成了親的婦人,忌諱少了許多,她理直氣壯的跟小曹氏爭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