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早就不大如前了。
如果是一年之前得到這份任命,賓利會高興得忘乎所以;但現在,眼界已經提高了的賓利可就不太看得上這個教區主教的職銜了。他的賓利醫院開到了安普城裡,收了十幾個少年少女培養成聖童,這些聖童到了二十歲送去神學院鍍三年金,出來後最差也是神使,而他光是靠著弟子們混到白衣主教都行。
教區主教是能斂財,但就算是大城市裡的主教想要培養出這麼多聖童都不可能。賓利現在名下幾家子公司,每個月的分紅想再多養一批聖童出來都行;上繳聖地的奉獻金城堡方面直接就給他準備了,這麼輕鬆的好日子上哪兒找去。
通宵奮戰到隔日中午的付友光打著哈欠離開辦公桌,站到視窗那活動一下胳膊。老遠看到市民廣場那邊人群聚集,仔細一看是一身白色滾金邊長袍的賓利帶著幾個弟子正在那兒佈道,周邊一圈兒圍的全是大爺大媽。
付友光覺得挺奇怪,安普城裡不允許借宗教之名騙取信徒財物,也不準向普通市民收取奉獻金。光哥對宗教的態度是你能勸人向善,那麼你可以向社會司申請活動資金;要是把啥信我者生不信我者死掛嘴上的神經病,分分鐘派出城管大隊剿滅不解釋。這種嚴厲限制之下別說那些嘴上嚷嚷這個天父那個女神的傢伙,就連教堂都變成了工作之餘消遣休息的地方,更別提還有站出來佈道的了。
前任主教最後幾個月過的日子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不允許招搖撞騙只能靠城堡發的那點兒宗教人士補貼過日子,連帶點小曖昧的*他都消費不起。被奪了權召回聖地時他走得那叫一個快,生怕被留在這個龍潭虎穴。
看看時間也是快到食堂開放午餐的點兒了,光哥下了樓後沒對著食堂去,而是湊到市民廣場那邊看看賓利在玩啥花樣。鑽進人群才聽了兩句光哥就噴了,差點沒笑背過氣去。
兩位弗蘭迪治下不允許宣揚宗教封鎖思想,賓利怎麼說也是城堡方面的自己人,上來了也不能給自家人拆臺。可佈道是必然要做的,那麼怎麼宣揚教義呢?得,按聖地的規矩來宣傳啥都要得罪兩位弗蘭迪的,索性這地面上最大的拳頭是邪教徒的,那就按著邪教徒的來……
一身神職人員長袍被簇擁在人群中間的賓利,宣傳著的卻是城堡方面的政務、各項福利措施、遵紀守法的好處、違規服苦役的辛苦……這違和感,堪比和尚唸經不念大悲咒,而是打著拍子唱八榮八恥……
神棍出身的賓利口才完全不是蓋的,城堡方面的一些管理辦法和處理措施被他舉著例子講著故事一一道來,很有那麼幾分現代社會普法故事會的味道。聽到強|姦婦女的要服三年以上苦役、對十六歲以下未成年出手的不管對方自願不自願都要服十年以上苦役,家裡有兒子的大爺大媽們神經都繃起來了;又聽到參加工作的各項好處和福利措施,家裡有人遊手好閒的都坐不住了,恨不能聽完以後馬上把混賬兒子趕出家門工作去。
賓利巧舌如簧,整整“佈道”了一個多小時才收工。人群散去後這個老神棍裝作才看到付友光的樣子,急火火地上來行禮。
“得了,你那YIN蕩的眼神早就把你出賣了;特地跑來市政廳對面佈道,是怕沒人知道你的辛苦吧?”付友光咧著嘴,沒給這個老神棍留面子,直接戳穿了賓利的小算盤。
賓利呵呵傻樂著直搓手,不住對付友光擠眉弄眼。光大人雖然死板又較真,但比起伯爵好說話多了。
“好吧,你有啥要求不方便打報告要找過來的?我先說清楚啊,宗教人士補貼是有定額的,這事兒沒得商量。”付友光拍拍賓利的肩膀,這傢伙猥瑣是猥瑣一點,真逼上梁山了幹起事兒來還是不含糊的。
賓利眼睛一亮,大拇指比了一下他身後那幾個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的弟子:“光大人,你看我的弟子們怎麼樣?”
“嗯,可造之材。”付友光說。這倒不是吹捧,賓利藉著賓利醫院大刷聲望值,放話招收弟子時門檻瞬間就被人踏破;他那十幾個弟子是從幾萬人裡優中選優精選出來的,一個個天賦意志都不在話下。
賓利眉飛色舞:“他們出身清白,都是城裡的良家子;個個都很勤奮,不到兩個月就摸到了光明魔法的門檻……”
“打住,說重點。”付友光嚴肅。
“……是這樣,聽說約翰建築公司承包的人民學園竣工了?”賓利狠下心直入主題。
付友光翻起死魚眼:“喲呵,你行啊……竣工報告早上才遞過來,中午你就知道了?”
賓利但笑不語,神棍風範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