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銀子在這能買多少東西,她總算是瞭解了個大概。
這也不能怨她,原主成日裡被當成畜生一樣圈養在府裡頭,在梁府待了那麼多年,就沒見過錢長啥樣,哪能知道什麼東西值什麼錢?
但是眼下,她要帶領六郎家過好日子,這銀錢方面卻是不能含糊的。江秋意將剩下的銀子全都給了謝六郎,說:“六郎錢你拿著,回頭回家給你娘去。”
六郎卻一個勁的搖頭:“秋娘,這錢還是你拿著吧!要是給了俺娘,她鐵定鎖櫃裡頭就不往外掏了,她總是說錢是要省出來的,可你瞧俺家都省的一天只吃兩頓飯了,也沒見省出來什麼錢啊!”
仔細想想也有道理,況且她還指望著這剩下的銀子做本,看看能不能讓六郎家鹹魚翻身呢!要是進了六郎孃的口袋,估計往外掏確實是難。可這回去不報賬不說一聲,總歸不好吧?於是江秋意又問六郎:“這樣不太好吧?你娘若是知道了我們賣了肉沒把錢上繳給她,會不會生氣?”
謝六郎卻笑著說:“不會,俺家沒有那麼些窮規矩,都是一家人,誰拿著錢不是一樣的嘛!”
到底兩輩子都是沒正經結過婚,過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也沒真真正正處理過婆媳關係。江秋意笑了笑,也就沒再糾結錢的事情,按六郎的話,是把她當一家人了,她也就沒拿自己當外人。
眼見都快晌午了,江秋意和六郎買好了東西,就開始往回趕,路過燒餅攤的時候,買了五張燒餅。去了栓牛車的地方,首先進了邵行頭看管街市時住的小窩棚,旁的也沒有啥,挑了幾塊好肉,還有那兩張燒餅,就給人家送了去。
期初,邵行頭是死活不肯收的。
江秋意說了一籮筐的大道理,什麼往後還有的是麻煩您老人家的時候啊,您要是不收俺們這點心意,往後碰上了難處,誰還敢在您老跟前張嘴啊!那一番口齒伶俐的,活生生的幫謝光輝,從邵行頭沒完沒了的逼婚痛苦下解救出來。
見兩邊客氣的不像樣,謝光輝乾脆叫東西往邵行頭窩棚裡頭一放,推著江秋意和六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生怕再被拽回去商議婚事。
路上,三個人吃著燒餅,嘮起了閒嗑,六郎問光輝:“光輝哥,你那門親事都定了幾年了,你咋不娶?四奶奶可是愁壞了!”
“娶什麼娶,俺是遲早要去上戰場建功立業的,娶來家叫人姑娘冒著當的危險,給俺伺候老人啊!不娶,娶了俺虧心!”
這話才說完,光輝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話裡頭不是諷刺六郎做了缺德事,平白的坑了江秋意嘛!光輝急的,連聲說:“俺,俺,俺不是那意思!六郎,弟媳婦,你倆莫往心裡頭去!”
可他的話,卻又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麼一想,謝光輝不免瞥著眼珠子瞅江秋意,想看看她到底是咋想的。
第045章忍字心頭一把刀!
江秋意還沒什麼,六郎卻是個死心眼的。黑沉著臉瞪著光輝就吼了句:“俺不會叫秋娘當的,俺肯定能活著回來,不光是要活著回來,俺還要立那頂大頂大的軍功,遲早有一天,秋娘是要做將軍夫人的!”
那少年口出狂言,可眉宇間逼人心魄的英氣,卻叫你不敢小瞧了他去。江秋意看著,只覺得六郎遲早有一天確實是會當大將軍的,只是將軍夫人?那還是敬謝不免了吧!
“好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倆也別爭,倒是光輝兄弟,提起從軍,我不得不說上你一兩句,若是不中聽,你權當耳邊風便是了,也莫放在心上。”江秋意坐在牛車上,歪著腦袋看謝光輝,臉上是難得的一本正經,連個笑模樣都沒用。
許是見慣她眉開眼笑的樣子,謝光輝一時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忙道:“弟妹,你說,俺聽著呢!”
站在了四奶奶的立場上,江秋意開了口:“你可知,你家堂屋裡的那塊牌匾,一日日的就像刀子似的,剜的你爺爺奶奶心頭滴血,這些年跟前要是沒有一個你,怕是你爺你奶早就熬不住,去跟你爹和你那三個叔伯一家團聚了!”
江秋意的語氣悲涼,早晨四奶奶那捂嘴無聲哭泣的模樣,在她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那是最無奈的痛苦,你沒有辦法阻止孩子去做正確的事情,哪怕那會要了他的命。
江秋意說:“你一想只想著建功立業報效國家,可你想過報答你爺你奶的養育之恩嗎?他們已經失去了四個兒子,再沒了你,還能活下去嗎?或者你敢像六郎一樣,斬釘截鐵的告訴你爺你奶,你肯定會活著回來!”
“這個……”提起這個,光輝卻是沒底的。他不像六郎那個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