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仗著能捨出去一張臉皮不要了,動輒哭嚎滿地打滾,這一招一出啊,尋常人通常就舉手投降了。
這不,方平和他老爹只看見吳狗子直勾勾的倒下去,被唬的趕緊過來看,生怕琦官真叫人給打壞咯,畢竟那丫頭脾氣大,下手從來也沒有個輕重。可偏偏碰上了吳周氏這樣混不論的,想來是生怕被人發現吳狗子是裝暈的,瞥見方家父子過來,伸手就將方平爹推倒了。
“你,你幹啥!俺爹,俺爹,你沒事吧?”
方平嚇的臉都白了,他爹本來就眼睛不好,如今上了年紀了腿腳也不甚利索了,不過是仗著在自己家裡熟門熟路了才敢過來搭把手,被吳周氏那一推,摔的可真厲害!
琦官瞧見了哪裡還坐的住啊!都恨不得將手裡頭的雞毛撣子換成大菜刀,活活砍死吳周氏了,掄起袖管就打算過來打死吳周氏,卻被江秋意出言阻止了。
“琦官,打架可解決不了問題!”
她聲音清冷,站在人群裡又故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不是這會子張了嘴,只怕大夥還顧著瞧熱鬧,誰也沒發現她呢!在人群的注目禮下,江秋意緩步走了出來,今日她穿了身很尋常的緋紅色衣裙,布料和做工都不是最上等的,偏偏穿在她身上,卻有種令人炫目的風采。
謝夫人就是謝夫人,走道都走比別人有氣質,不緊不慢的,直叫人看了心生敬畏,不敢褻瀆。
琦官瞧見了江秋意臉上不怒自威的神情,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那舉高高的雞毛撣子放下,自動自覺的退到了美鳳姨娘那邊去,因為她知道,舅娘出面了,那些潑皮定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江秋意唇邊淡淡的笑了笑,心道:這孩子倒是乖覺,忒會看人臉色,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處理不好了,並不強著要鬧,而是老老實實的退到了後邊,還真是個值得調教的好孩子。再瞥了一眼,美鳳身邊的十安早就在剛剛吳狗子鬧起來之前就溜了出去,大概是報官去了吧!
琦官機靈是機靈,就是脾氣急躁,虎實的很,不像十安,那孩子才是真機警呢!家裡頭鬧成這樣,他定是想清楚了要怎麼辦才會去報官的。
這些孩子們啊,一個兩個都還那麼小,咋就這麼懂事呢?若是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美鳳家和三姐家也不窮啊如今,偏生孩子們就是這麼早慧,江秋意覺著,也不知是福不是福?過早的聰慧,會讓他們失去童年的快樂與純真的,琦官倒還好點,小十安的眉眼間,當真是沒有半點孩子氣啊!
想的有些遠了,江秋意收回了心思,冷眼瞧著怔愣住的吳周氏和老吳頭,就連裝暈的吳狗子都偷摸摸的睜開了一條眼縫偷看她。她倒是沒有端著侯爺夫人的架子,十分平易近人的蹲了下來,很是和善的問吳周氏:“我們家琦官打你孫子了?”
有門!
都說他們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怕的就是被老百姓戳著脊樑骨說閒話了,這謝江府那麼大一戶人家,肯定也是十分看重名聲的,有錢人最擅長的不就是拿錢了事麼!吳周氏眼珠子轉了一圈,第一時間想到不如趁機訛詐謝江府一筆!怎麼不比謝美鳳這個賣豆腐的破落戶強?
再說了,就是她可沒忘記,就是眼前這個賤女人害的她兒子被流放,終身不得歸故里!是以,吳周氏說:“是啊,就是那個小蹄子打俺孫子了!你們憑啥打人?俺孫子是來接俺們老方家的閨女的,你們憑啥動手打他?”
那一聲聲的厲聲質問雖說忌憚著江秋意如今的身份,到底是沒敢咋呼多大聲,可吳周氏的臉色卻囂張的不得了,一臉拿捏住誰的要害似的,一個勁的追問憑啥打人。
江秋意拍了拍裙襬站了起來,方才她蹲下去自然是有目的的,可不是真正的平易近人,如今目的達到了,也就沒必要模糊重點了。她站起來說:“打你就打你了,還需要理由嗎?”
那神色倨傲的,圍觀的人都倒吸幾口涼氣,琦官這傢伙則忍不住拍手稱快!
“舅娘霸氣!舅娘威武!”
江秋意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了頭來看正準備跳起來撒潑的吳周氏,冷冷的說:“你們吳家的人是不是永遠記吃不記打啊?吳世瑞如今還流放著,你們就敢上門找事,怎麼,想跟著一塊去流放一家團圓啊?”
吳周氏一聽當場縮了腦袋,連地上裝暈的吳狗子都忍不住身體顫了顫。倒是老吳頭,還算冷靜,反駁了一句:“就算你們謝江府如何如何了不得,老秦國總是有國法的吧?你少拿流放來唬人,今天就算是謝將軍在這兒,俺們沒犯罪,那也不是說流放就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