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介意幫你一把,弄假成真。”
江秋意站了起來,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張叔文的跪拜,走到他身邊,蹲下了,嘴裡頭說著尖酸刻薄的話,面上卻笑容清亮。
張叔文全身一震,便是當場宰相魏桓也不敢當著他的面兒拿小張氏馬奴出身的事兒羞辱他,畢竟,好歹他小張氏也是一大門閥世家,累世大族,根基深厚,誰也不敢輕易得罪了去。
偏偏她江秋意就是敢,毫不客氣的當面羞辱他們小張氏,到底是打算徹底撕破臉,還是試探他的忍耐力?再者,她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偽裝?他裝了幾十年也沒人發現啊!這個婦人果然不簡單!
張叔文掂量了一下,而後自己個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朝江秋意作揖,道:“謝夫人,下官張叔泉失禮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震,江秋意卻並不意外。
這位主兒,是小張氏的當家人吏部左侍郎張叔泉,而不是二當家人稱小張氏錢袋子的張叔文,小張氏這兩兄弟是雙生子,除了一個身體有疾,五官臉面那是長的一模一樣的。
張叔泉那一雙長年累月一團和氣與人為善的眼睛,此時對著江秋意折射出旁人無法想象的精光,整個人立時像脫胎換骨似的,再也沒有剛才那伏小做低的小人模樣半分。
果然,一個能在長安鋪下天羅地網的人,怎麼可能真的一團和氣,又怎麼可能只是八面玲瓏?江秋意很滿意張叔泉最終的決定,既然他決定以真面目示人,那麼她也不會一直端著了。
“張大人此行,是想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目的呢?”
對待這樣的人,開門見山是最好的辦法,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張叔泉早前送來的那批價值不菲的古玩字畫裡,有她最喜歡的前朝大家褚離子的《邊塞風物圖》,那是她遍尋不得的真跡,可不是她一直掛在石屏謝江府那幅由崔夫子仿造的贗品能比的!
倒不是說崔夫子的畫工不如褚離子,可到底是先人原創,可貴的是那一份原創的才華。後世人縱是有畫工筆法超越褚離子的,可到底不如他親眼見過邊塞的無限風光,描摹出來的贗品或許和真跡一模一樣,卻少了份親眼所見的靈動與真實。
江秋意愛《邊塞風光圖》,不是因為這畫有多了不起,而是那畫裡頭的雪山草海,無盡蔚藍,在她眼裡,總是有種莫名的親切,令她神之嚮往之。
是以,當她偶然一次在崔夫子那裡見過一次《邊塞風光圖》之後,便愛上了那幅畫,軟磨硬泡總算是從崔夫子手裡哄了過來,就掛在謝江府的正堂大廳裡。還著人尋找過真跡,遍尋不得之後更是從市面上買了好幾副出色的贗品掛在謝江府的內室裡。
這不是什麼多麼隱晦的秘密,卻不是無心之人可以輕易得知的,在那堆字畫裡,江秋意看到了《邊塞風光圖》,便知道這小張氏對她,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了。
而她所掌握到的關於張叔泉的訊息,和他剛剛故意表現出來的一般無二。
張叔泉世故圓滑,一團和氣,仕途不暢卻在下層官員那裡人緣很好,不止長安附近的小官與他往來甚密,就連外放的官員回長安述職,都會去拜訪這位吏部左侍郎。
他的雙生子弟弟張叔文長袖善舞,也是個一團和氣的人,還很會做生意,手底下庶業無數,小張氏家財萬貫,無不良嗜好。
這就是她所知道的所有關於小張氏當家人的訊息了。
可有時候情報也不一定準確,這不,看著張叔泉站直了腰與江秋意對視,李東眉頭深促,不止方才沒有識破張叔泉的偽裝,他還完全沒想到這個人怎麼跟他調查回來的訊息不一樣?霎時間為自己的辦事不利滿頭大汗。
江秋意卻毫不意外,擺了擺手,李東便和妙菡一通退下。張叔泉這時候才問了句:“夫人很勇敢,下官對夫人而言,是敵是友尚未明確,夫人就敢遣散左右與下官單獨相處,這份勇氣和心胸,下官佩服。”
“一個投我所好給我送褚離子的《邊塞風光圖》的人,勢必是想成為我江秋意的朋友而不是敵人的。張大人若不是想成為我的朋友,今日便不會喬裝而來。”
小張氏這對雙生子兄弟,張叔泉為人老道處事圓滑,張叔文長袖善舞擅長經商,面上全都是一團和氣的軟包子,倆兄弟最大的區別就是張叔泉四肢健全而張叔文天生跛腳。
是以張叔泉得以出仕為官,而張叔文因為先天不足便負責打理家族庶務。世人笑稱他們為張大和張二,而區分他們的辦法便是看腳,健全的是張大,坡腳的張二。
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