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
“她們跪在淑儀的馬車前哭求,說是江秋意不敬婆母,將她一個年邁的老人家掃地出門,打發到清冷的北苑去受苦,淑儀聽了心中不忿,這才帶著她們折返到宴會上來與江秋意對峙的。”
丁淑儀說的是實話,梁張氏在她的馬車前可不止說江秋意不敬婆母,還數落了她的一大堆罪過,是以這個濮水小炮杖才會被別人點著,過來炸江秋意。
朝歌公主臉色不太好看,卻還得給自己個找個臺階下,順帶手拎著丁淑儀一塊,要不然她怎麼接著往下說呢?
“是這樣啊,那也不能怪丁小姐了,丁小姐只是路見不平,為人仗義,倒是這梁張氏也太不知輕重了,謝夫人既然已經答應本宮要好好贍養你,自然不糊食言的。”
“你等且去北苑好好養著就是了,切莫再生事兒給謝夫人添麻煩了,畢竟她如今已經改嫁,是謝門婦不在是你們梁家媳了!這二嫁的女子艱難,你們也要體諒一下謝夫人苦楚,都下去吧!到北苑安生的養著!”
說著不耐煩揮揮手,朝歌公主才被皇太妃狠狠的訓斥過,不就是因為沒打招呼擅自用了梁張氏姑侄倆這步棋,還下臭了差點砸自己手裡麼!這會子再見她們便又想起母妃的那些訓斥,自然是心裡頭不舒服的。
而她身邊的人是知曉公主的脾氣的,便將從頭到尾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的話的梁張氏和俏表姐帶了下去,梁張氏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貴婦人,全程都處於蒙圈狀態,一直到被人帶下去,都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那位俏表姐不是個省油的燈,眼睛裡有不甘,卻藏的很好,臨走的時候攙著她的姑母,抽抽搭搭的說:“姑母,都是安表哥沒福氣,表嫂如今都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兒了,表哥在地下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連帶著方才朝歌公主的話,都是在提醒眾人她江秋意寡婦改嫁的事兒,說實話,這要是換了其他女子,恐怕早就羞愧難當一頭撞死了!
可江秋意是什麼人呢?別說她上一段婚姻只是名義上的,她給謝六郎的是清白的身子,就算她真的是徹頭徹尾的寡婦改嫁,那又如何?梁安死的時候就是個十幾歲大的小孩,她那時候也是個小孩,還在梁府給他守寡守了六年呢!還想怎麼樣?
是以,她從不以為自己寡婦改嫁的身份有什麼恥辱的,這些人想看她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對不起,不好意思了您沒眼福看不著了嘞!
“不敬婆母這條就算了,可是這江秋意任由謝侯爺的姐姐淪落街頭,人家還是個懷著身孕的孕婦!”
“大夥瞧瞧,這麼冷的天,江秋意自己錦衣華服的,她的婆姐卻衣衫襤褸孤身趕路,吃不飽穿不暖的暈倒在大路上,還是我,我們定遠侯府收留了她,帶著她到長安來尋親的!”
丁淑儀說的異常氣憤,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瞪著江秋意,被人當槍使自己個完全沒感覺,這個丁小姐真是蠢的很走心啊!
第502章不近人情
江秋意故意不看走心去蠢的丁淑儀,而是將視線落在了謝四妹身上,看得出來,為了到長安來,這一路她指定沒少吃苦,肚子雖然圓挺挺的,可下巴卻尖瘦的嚇人,氣色也不好,眼底的烏青更是蓋也蓋不住。
不是裝的容顏憔悴,而是真的很憔悴。想要躲過她的留意悄無聲息的跟到長安城來,可不會那麼容易。謝四妹身上的衣裳倒不至於像梁張氏那麼破爛,活跟大街上的乞丐借來噁心她江秋意的似的。
謝四妹穿的粗布裙,和當初她剛剛嫁入謝家時穿的差不多,布料被洗的發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上頭七七八八的全是補丁,甚至補丁上還有補丁。
腳上那雙鞋,都隱隱的能露出來大腳趾頭了,滿是泥汙,不知道長途跋涉走了多少辛苦路。頭髮上還沾著枯草枝兒,看起來就像是在夜裡睡過破草堆上一樣。
在加上和她碩大的肚子形成鮮明對比的瘦弱身體,又站在那兒像極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婦人一樣瑟瑟發抖,越發容易勾起人的同情心來。
“秋娘……”
一聲弱弱的呼喚無疑是確定謝四妹的身份,這世上有幾人敢有膽量喊如日中天的一品武侯夫人“秋娘”的?必定是她的婆姐無疑了。
瞧瞧謝夫人如今多富貴,但是髮髻上那一隻金玉喜鵲登梅釵就夠尋常人家小半年開銷了。雖說這在眾命婦的錦衣華服裡也算不上多貴重,可人家卻沒有可憐的窮親戚做對比啊!
被謝四妹噁心的一身雞皮疙瘩江秋意卻看不出謝四妹有半分的可憐。她的眼裡看到是一把被別人攥在手心,瞅準時機想往